衣衫褪去,薲草精的胴体立马暴露在眼前,猫小六看到她白皙的皮肤上裂开一条条长形的口子,那口子里凸暴出植物的茎叶,绿色的强光也是从其中迸发出来的。于此同时,她的双脚扭曲成根茎,直直的往泥土里扎下去。
“她这是想散尽修为和灵力,退回原身?!”猫小六大骇,看着那些茎叶从她身体里长出来,把她的骨肉都挤得粉碎,不由得背脊一凉。
散尽灵力而退回原身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属于一种自残行为,这和被打回原形有根本性的不同。
被打回原形只是遭外力因素干扰,灵力受损或被封,被迫恢复了真身,但只要灵玉还在,修养一段时间便会恢复人形。但自主的散尽修为会让灵力在体内胡乱冲撞,破坏孕育灵玉肉身,把灵玉逼出体外。
虽然灵玉不毁,妖怪还不至于灰飞烟灭,但也离死差不多了,因为这会让他们遗失一切的思想和记忆,恢复最初的那个形态,可能是一棵植物,亦或是一块石头。这对于越低等的妖怪来说,越是痛苦。毕竟能思考的人生才精彩,体验过后,谁还愿意做回一株草或是一块石头。
小六心下震动又骇然,正疑惑着这薲草精是哪根筋搭错了,要做出这种自残的举动。没想到恰巧这时,她看到她怀里抱着的,顿时就了然了。
她怀里抱着的是半边身子都烧焦了的蝙蝠精,奄奄一息,似乎只剩一口气了。
难不成……这薲草精是想牺牲掉自己,救她怀里的……
小六愕然地动了动唇,她怀里的那个蝙蝠精不是别人,应该是阿蝠吧,被烛阴的火烧的只剩下一口气了……
阎浚眉头紧皱,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拳,他原以为已经杀死了她,虽然有些对不起白泽,但一段孽缘就此已了,心里多少有些释然,但没想到她却顽强地剩了一口气。在这种状况下,要让他再动手的话,实在是困难,而且这还是在白泽的府邸……
猫小六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实在不忍心看眼前这个画面,便偏过头去。虽然她并不想让阿蝠因此种手段获得新生,但也无权利去阻止,这一切还是得看阎浚和白泽的意思。
想着,她情不自禁地抓住了阎浚的手臂,咬牙道:“她真的很可怜,确定要这样吗?”
他动了动唇,冷声说:“如果他是心甘情愿的话……”
这时,薲草精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如利刃一般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忽的,两人对面降下来一道白光,白光落地后化作人形。
小六抬眼一瞧,竟是白泽!
白泽白衣翩炔,银丝飞扬,仙气十足地从深沉的夜幕里走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碧彤,你这是……”
薲草精看到他,眼里流出两行清泪来,艰难道:“白泽大人,这样我总算能还清您的恩情了,谢谢你让我来这世界看一看,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