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目光一转，随即看到她怀里的阿蝠，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薲草精的灵玉已经从额头显形了，这时，夜空上方突然盘旋过来成群的蝙蝠，像一张大网一样把整个园子给罩住了，压抑得很。
“这是？”小六惊骇。
“看来，只要阿蝠吞了薲草精的灵玉，这些蝙蝠便可以为她重铸肉身了。”阎浚道。
“可是薲草精这样也太可怜了，只是为了还白泽恩情就……再不帮她可就来不及了！”小六急道。
阎浚神色动容，却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并没有行动。眼见那灵玉快要脱离薲草精的身体，白泽突然上前，将抬手将那灵玉给逼了回去，并厉声道：“够了，碧彤！”
灵玉一回体，碧彤的身子又剧烈的抽搐起来，她微扬起头，嘴里发出痛苦的嘤咛。而她怀里的阿蝠，身子似乎微颤了一下，这一颤抖得是她浑身的力气，而旁人根本察觉不出这细微的动作。
过好一会儿，碧彤才缓过来，咳了一口血，道：“白泽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我说够了，碧彤，你不欠我的，也不欠她的，不必要这样做。”白泽叹了口气，脱下身上的外袍披在她身上，并为她系上襟带，碧彤低头看了看，见他的手指颤抖的厉害。
“为什么？蝠妖大人要死了……”她喃喃出声。
“恩，但即便如此，这也与你无关，她的命数到了。”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依旧低头为她系着襟带，可是手指颤抖的厉害，那带子怎么也系不上。
“你已经做的够多了，碧彤，这些年谢谢你。”他又说。
“可是……您不想让蝠妖大人死吧？我知道她死了您会很难过……白泽大人，自从您救了我，我便下定决心为您做任何事，就连这块灵玉也是沐浴了您的恩泽才有的，现在您就拿回去吧，去救蝠妖大人……”她恳切地说道。
白泽痛苦地拧紧眉头，眼泪随即悬下眼眶，痛苦道：“不用了，她已经死了……”
碧彤一惊，低头看去，见阿蝠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烧焦的身体在夜幕中慢慢消失，变成银色的光絮在飘散开来，最后与黑夜融为一体。
“消失了……”小六看着那光絮融进黑夜，心下怅然：这样一来，阿蝠便彻底的离开了，而且是白泽亲自将她……
“怎么这样……我原可以救她的……用我这根本不值一提的生命……”碧彤木讷道。
“她该走了，我囚禁了她一千年，又给了她过于冗长的生命，对于她来说，可能并不是什么幸运的事，如今，便让她解脱吧。”白泽眸中隐忍着痛苦，下意识地握住了碧彤的手，这双手粗糙无比又伤痕累累，轻握着，竟让人感觉无比扎心。
“你也解脱吧，从她的束缚里，以后就好好地为自己活着，不再为她，也不再为我。”他又说。
碧彤突然伤心地哭泣起来，越哭越厉害，最后竟嚎啕大哭，像个孩子一样。
“白泽大人不要赶我走，我什么都会做，让我留下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