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黑，不过天空已经有了蒙蒙亮色。
太子的身子，忽然微微晃动了一下。皇后感觉到了太子的异样，赶紧睁开眼，她刚刚有些疲惫，就闭目养神了一会，也就是这一会，皇上竟然有了回光返照的迹象。
皇上的眼睛瞪的非常大，原本呆滞的眼睛，也大放异彩。
他的手动了动，竟然微微抬起来了，皇上伸开枯瘦的手指，指向太子。
皇后太子被皇上的表现惊呆，但也保存了几分理智，未发出任何声响。
梅公公、太医都在身后跪着，头抵着地板，因此并未意识到皇上已经醒了。
太子咬了咬牙，伸手握住了皇上的那只手。
皇上在用力，似乎想要把太子的手掰断一般，可他一个风烛残年的病榻之人，无论怎样咬牙切齿，太子都感受不到他的任何力量。
皇上徒劳了半天，手颓然松开。
太子轻轻把皇上的手送回原处，嘴角闪过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
皇上想破口大骂，想斥责这个不孝子，可他嘴巴僵硬，连舌头都不听他的使唤，他尝试了许久，也只是动了动嘴唇。
皇上眼里的光彩消失了，眼睛依然瞪的像铜铃一般，带着无尽的愤怒、不甘、无奈、屈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皇后伸出右手盖住皇帝的双眼，缓缓滑了下去，将皇帝的双眼合上。
母子俩至始至终，都未发出任何声响，身后的人，也都未察觉皇上醒来过。
“皇上，皇上没有气息了，太医快过来看看。”皇后突然哭喊了一声，打破黎明前的静谧。
太医慌张上前，探了探皇上的手腕，眼泪刷刷地淌了出来。
“皇上驾崩了。”
“皇上。”
殿内殿外一片悲恸之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