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跑出去,就迎面撞上了惊慌奔来的宫女。
明月心里咯噔一下,她虽然叫不出这个宫女的名字,却知道是她宫里的人。
如此惊恐,莫非是……
“皇后娘娘,太子……太子不见了。”宫女带着哭腔喊。
明月只觉得眼前一黑,胸口闷的生疼。
“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司马朗掐着她的脖子低吼。
宫女吓的脸色煞白,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奴婢几个带着太子前来赴宴,谁知领头的太监走错了路,走到冷宫那边了,奴婢们就往回赶,谁知刚走出没几步就晕倒了,等奴婢醒来,发现夕颜他们横七竖八地躺着,太子殿下不知去向,然后就是冷宫着火了。”
明月来不及细想是谁暗算了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歹人是冲着扶盈来的,必须尽快找到扶盈的下落。
“快快封锁宫门,谁都不许出宫,你们分头去寻找太子。”司马朗心慌而又强制镇定地下了命令。
人很快就四散开来,包括大臣在内也都自发地去寻找。
明月怔在了原地,傻子一般问司马朗:“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理智告诉她不能等,等下去只能坐以待毙,可她的双腿似不听使唤一般,怎么都迈不动脚,又或许是她慌了神,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儿子。
“着火的是哪一座冷宫?”她忽地灵光一闪。
“是……是韩洛琪住的宫室。”宫女回答。
明月打了个激灵。果然是她,一定是她在搞鬼。
可是她明明被禁足在了宫内,就算她能跑出来,以她一个人的力量,也做不出这么大动静。
她一定是有同谋。
她的同谋会是谁?太后、司马瑜,还是韩氏?又或者是他们所有的人。
对了,晚宴温达韩氏都在场。
“来人,把温达韩氏都给我带过来。”明月厉声喝道。
“娘娘,温达率领禁军查放火的人了,韩氏朝冷宫方向跑了。”
“给我追。”这次明月有了方向,拔腿朝着火的冷宫跑去。
每靠近那里一步,她的心就传来一阵丝丝剥离的痛。
哪怕她不敢去想,结果也好不到哪去,贼人掳走扶盈,必定不会对他心慈手软,那着火的宫殿,就是在掩盖什么啊。
冷宫近在眼前,大火已经被赶来的宫人扑灭。
明月心里忽的一空,跪倒在地。
她跑不动了,这一刻,她觉得她已经没了呼吸,连心脏都不在跳动,她的灵魂似乎要出窍,逃离这具躯壳去寻找扶盈的下落。
“死了就好了,也许死了以后,就能知道扶盈在哪。”她觉得她变成了另外一个自己,在对着她的躯体说。
可短暂的寂静之后,她没有等来灵魂出窍,却发现她的心脏恢复了跳动,她的耳朵又听见了四周的噪杂声。她眼睁睁地看着宫人从大火肆虐过还冒着黑烟的断壁残垣里进进出出,然后从里面奔出一个披头散发哀嚎的女人,怀里还抱着一团烧的黑乎乎的东西。
这个女人好生面熟,她不就是夕颜吗?
明月大脑一片空白,直直地朝后栽去。
原来那场梦是真的。在昏死过去之前,她无比悔恨地想。
在她还怀着麟儿的时候,阿朗就做过一个梦,一只龙从大火中盘旋而出。
在扶盈一岁以后,她就反复做一个噩梦,扶盈在烟雾缭绕中离她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这两个梦结合起来,不就是眼前的场景。夕颜抱出来的那一团漆黑的身子,虽然烧的只剩下那一点,可揉在里面的白玉项圈是烧不坏的,明晃晃的项圈是那么刺目,明月只恨自己为何不在看到它的前一刻死去。
昏迷了一夜,明月在第二日清晨悠然转醒。
清晨,代表一天的开始,明月却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司马朗、凝苒、高川,她最亲近的人都守在一旁。
明月失魂落魄地坐起,声嘶力竭地问:“扶盈呢?”
扶盈呢,她的儿子,平时是那么黏她,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母亲在一起,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娘娘,请您赐死奴婢,是奴婢没有保护好太子。”夕颜痛哭流涕道。
明月这才暼见跪在地上的夕颜,她的头发还保持着昨夜的散乱,脸上有两块触目惊心的烧伤,衣服上灰迹斑斑,有大块火烧过的痕迹。
夕颜醒来后,发现不见了太子,然后就是火燃的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