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却没有饶了他,厉声喝到: “我看你到大概是厌烦了我们娘们了,想来是容不下这一家老小,既然如此,我和你太太带着宝玉立刻回南边去,省得在这碍了你的眼!” 说着便命人去准备车马,下人哪敢遵命照做,只能嘴上干巴巴的应着,实际脚底下跟扎根了一样,一步都不挪动。 贾母也不管贾政连连磕头告饶,只和王夫人说道: “你也莫要哭了,哭又何用,如今你再疼宝玉,等他将来长大了为官做宰之后,也未必把母亲当做一回事。 我看你还是少疼他几分,将来也能少生一口气!” 贾政听懂了自家老娘的指桑骂槐,又见贾母继续吩咐人打点行李,准备车马,只能苦苦哀求认罪。 一时间贾政觉得自已无助极了,只能赌咒发誓一退再退,不知许诺了多少不平等条约,贾母才终于放过了他。 看了贾政的遭遇,司徒景不由得也抹了抹额角的冷汗。 他在宫里见到的都是行止端肃的,最放肆的甄贵太妃也没用过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 他当日还想着贾赦比自己幸运一点,如今看来,这老娘可不一定比渣爹好对付。 太上皇好歹还要脸,说话也端着皇帝的架子,哪像这贾老太太,阴得一手好阳,绑得一手好架! 怪不得当初贾恩侯好好一个当家人竟然能被逼到了马棚边上住呢! “若渊啊,朕今日可是大开眼界啊,以前只是依稀听过贾家的名声,如今亲眼见了才知道,他家还真跟戏台子似的,你方唱罢我登场!” 水溶挑了挑眉,这才哪到哪啊,对大脸宝来说,棒子炖肉又不是第一回了,可惜他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若是能长教训,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水溶随口品评道: “虽然朱子说堂前教子,枕边教妻,我却觉得这家法板子太过了,每年不知有多少被这私刑给打成残疾的。 不止父子之间如此过于严厉,失之情分。 这主仆之间也是如此,虽说律法规定了不可滥用私刑,但是大家族里私刑滥杀的从来不少。 各家高门贵族官宦之家,奴仆有过,动辄杖毙,如此草菅人命,久而久之,民年哪能没有怨气! 我觉得朝廷应该限制这种行为,除了官府之外,不准私底下乱用杖刑。” 司徒景却不以为意,只是打趣道: “若渊你倒是心善,外面传言你心狠手辣可真是冤枉你了! 我见若渊你当日在平安州处置了许多人,很是铁面无私,还以为你更喜法家呢。 从奏请朕赦免乐户,到看不惯高门私刑,若渊你对这小民倒是一片仁心。” 水溶分辨道: “穷凶极恶的罪犯,和那些普通人怎么能一般对待! 对于那些反贼、土匪或者拐子之类无可救药之辈,臣自来都支持严刑峻法,只有让他们知道怕,才能让为恶之人胆怯。 而那些高门大户之家的奴仆,就算是犯了错也应当按照朝廷律法来处置,若是滥用私刑免不了屈打成招。 他们很多人可能都没有犯任何错误,仅仅只是因为主家的一时喜怒,就凭白丢了性命。” 司徒景叹道: “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主家若是过于宽纵,下面的人难免会蹬鼻子上脸。” 何况,民不举官不究,这些高门大户内的事,朕很多时候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连苦主都不追究,朕又能如何?” 司徒景转了转手串,转而对水溶调侃道: “若渊,你提这个,我看是为了下次闯祸之后不被林爱卿教训吧!” 水溶却笑不出,他想的其实不止是禁止私刑,还有消除奴籍,人的生死应该由律法来决定,而不是打着主家,父亲、族长的旗号就随意决定他人的生死,但是水溶又清楚的知道,这个想法其实是不合时宜、脱离实际的。 水溶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来,仿佛他仍是那个性情活泼爱说笑,带着孩子稚气的青年: “还是陛下您目光如炬,圣明烛照,臣这点小心思哪瞒得过您。 还不是陛下你总和师父他告我的黑状,臣这才出此下策啊!” 不过水溶还是不愿意放弃,想就着这个话头再努力一下: “臣见过那等宗族私自将偷情的男女沉塘、浸猪笼,用黄金棍将族人打成残疾甚至打死,贪占孤儿寡母的财产,等等不一而足。 如此造就了无数冤假错案,很多时候有没有错凭的不是证据,而是流言蜚语或者族长族老的片面之论。这宗法凌驾于国法之上,不止有碍地方上的稳定,也是在挑衅朝廷的威严。 皇权不下乡,县下惟宗族,宗族皆自治,自治靠伦理,伦理出乡绅,乡绅又逐渐尾大不掉,只会降低朝廷对民间的约束力。” 司徒景听了这话也被挑动了敏感了神经,他眉头微微的蹙起: “自古都是如此,朕又何尝不知,但这不是什么好解决的问题。 有句话不好听,说得却是事实,天高皇帝远。 朝廷的财力有限,官员有限,加上路途遥远,很多事情也是鞭长莫及,地方宗族难免不受约束。 事有轻重缓急,咱们一步步来,先把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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