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清绝,如闻弦乐。抬手便引张镝入内,其余人众在这气氛中都肃立院中不动。
张镝进了房内精舍,舍内有竹制小几及两侧坐垫,杜神仙自先坐下,又微笑抬手示意,张镝谢过后也跪坐于垫上。原先那青年进来上茶,不似寻常茶叶也不似花,却清冽无比,齿颊生香。
张镝率先开口:“仙翁神技,令镝感佩,家下刘十九能脱此厄,实赖仙翁!”
“呵呵呵……微末之技,救得三二人,不比君能救苍生!”杜神仙目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就如同张镝心思是明白无误的写在脸上的一般。“救苍生”之语不正是把张镝从未示人的志向点明了吗。
张镝闻言惊起,避席再拜:“镝虽不才,愿试之以微末之躯,力挽神州之陆沉!若得驱除腥膻、恢复华夏,虽百刃加身而不敢避!仙翁既知我心,必有以教我!?”
杜神仙正容言道:“老朽少好相人,观君之相,他日功业远迈郭、李,赵氏中兴,只在君手!”
张镝愕然,稍一愣神,抬首又问:“然则虏强而我弱,今朝廷如恶症将毙之人,气息已微,镝虽欲有为,力有未逮,奈何?”
“恶症自有良『药』医……”杜神仙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张镝,又说道:“御敌之术在于水……克敌之术在于火……”
“御敌在水?克敌在火?”张镝喃喃重复,欲待再问,却见杜神仙只是微笑不言语。
张镝沉思无言,半晌。忽有二人进来,一看却是杜神仙的徒弟搀着刘十九,刘十九先向杜神仙叩拜,又转向张镝,谢二人救命之恩。张镝忙搀起他:“大病未愈,何必如此!”
原来刘十九喝过杜神仙半葫芦『药』水,过了一夜之后已然苏醒,杜神仙徒弟又给他施了针,精神回转,便执意要来拜谢。
杜神仙之徒名唤兰生,曾患重病差点死去,是杜神仙外出云游时无意救下。病愈后一人历尽万难来到草庐求见,杜神仙却隐于他处躲避出去,后来兰生在草庐前跪了三日三夜,眼看又要跪坏了,杜神仙感他至诚,收下为徒,但约定了十年为期,时间到了就下山。今十年之期早过,兰生仍执意未走。
待张镝等人上山求医,杜神仙化身老农路过,回来就对兰生说:“合该命中如此,明日有贵人前来,你便随他下山,或可有裨益于苍生,也不枉你学医十载!为师亦将往他处去了,不必寻我,他日有缘自会相见!”兰生拜泣答应。
待张镝起身搀扶刘十九,回头时已不见了杜神仙踪影,只得出了精舍,与众人相见,准备下山。兰生说了杜神仙要他跟随下山之事,张镝大喜过望,带着众人往精舍方向对空拜了三拜,仍循原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