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救急如救火,庆元府从七月定计到九月起兵,中间只有短短不到二个月,这么短的时间,需要做好招兵筹粮等一系列的准备。而名义上的义军最高统帅赵孟传是个甩手掌柜,除了不瞎指挥的好处外,也就提供了府库中的一点有限的物资,其余的都要三地统兵官自己想办法。
对于早有计划的张镝而言,一切都有条不紊,他的数百精兵练了一年,随时都可以拉出去战斗。而府城的周都监凑齐的一帮乌合之众,有好处就抢在前头,还四处在城中搞摊派,若不是因他官大一级,早就该将他们解散了,张镝出于团结友军的目的,才没有争锋相对,只不过平常都敬而远之。而黄林镇袁镛及四明书院士子们所招募的三千义勇算是这三方当中比较弱势的,他们一没有周都监的近水楼台,二没有张镝的长期准备,匆匆召集的人马既粮饷不济也训练不足。
张镝一直将这支部队作为自己重要的团结对象,除解了一万多两白银资助以外,还亲自带了几十名精锐老兵帮助训练。
帮助训练了几天,将老兵们留下做教导队,张镝自带几名亲卫回昌国。
当船行至昌国本岛西北海域,忽见两只挂着黑『色』龙头旗的沙船远远的兜过来,做出拦截的架势。
张镝的坐船是一艘乌艚船,属广船样式,头尖体长,倒不怕与那两只平底的沙船相撞,只不过事有蹊跷,需弄个明白,总不好一头撞过去,就令手下船员急转舵杆,让船只慢慢侧过来,船速也缓了下来。那两只沙船却又『逼』近了些,张镝放眼望去,见船上尽是些舞刀弄枪的汉子,那么就很好判断了,对方应当是盗贼无疑。只不过这些盗贼不太长眼,做无本生意前也不看看船上坐的是谁。张镝心中冷笑,看着船只靠近,拭目以待。
待船只抵近数十步内,其中一只沙船上有个大嗓门响了起来:“呔!那船上人听着,此地三百里洋面,都是我家所开,要过的先留下钱财!”
“好大口气!尔等何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吗?”叶承在张镝身侧,闻言就回了过去。
“嘿嘿!问我是谁!我乃东海龙王!留下白银三百两,买了我家认旗去,以后此地任你通行!”
“我若不买呢?”
“不买?爷爷就上来教教你!”
对话的当口,沙船上已有人拿了飞钩在手上,随时可以甩过来。张镝从亲卫手中取过一副弓箭,只待嗖的一声,第一个飞钩甩来时,便张弓一箭疾『射』过去,正中铁钩,将其撞落。
紧接着,第二箭又快如闪电,直接『射』中一抛钩人的手臂,只听一声痛嚎,那飞钩未及抛出就应声而落。
沙船上也有弓手,此时一人搭箭瞄准了张镝就直『射』了过来,张镝却不闪不避,迅雷不及掩耳,劈手便将来箭接住,调转箭头便回『射』过去,箭矢直接穿过那倒霉弓手的脖颈,连哼都不及哼一声便倒地而亡。
瞬息之间,先『射』落一钩又『射』穿一手再『射』死一人,这武艺令不开眼的盗匪们震惊不已,为首一人忙指挥二船调转方向闪避开去。直到离得稍远了,才又喊话过来:“有两下子,够胆的留下姓名,他日落我手里,抽筋扒皮!”
“哼!狂贼,听好了,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婺州张镝是也!再有下次,可不会这么便宜了你!”
那贼船上的人虽口上不服,但也不敢再来冒犯,三船就这么交错而过。
张镝回到昌国,只当是个玩笑,将海上遇到劫匪的这番事儿与胡隶等人一说。胡隶也笑道:“我昌国还未去剿匪,他却自来招惹,我看不如打他几个,杀鸡儆猴,顺便也算练练兵!”
“这主意甚好,徒儿也觉得弟兄们许久没有打过实战了,不如趁举兵之前打上两仗,练兵之外,也好肃清地方,除了后顾之忧!”
胡隶又征询同在堂内的几位都将、队将。
堂中何绍基、褚世尧等人听了当然没有异议,作为带兵的人,他们巴不得有仗可打,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计议就这么被一致通过了。
现在昌国巡检司兵强马壮,区区盗匪不足为患,既然牙口好了就不必吃软怕硬,剿个匪应当是手到擒来的事,再也不必费尽心思挑软柿子捏了。
昌国周边乃是水路要道,海盗水匪多如牛『毛』,大股的有几百甚至上千人,小股的可能只有十几人,其中最大的两股分别在昌国县境一南一北两边。南边的首领名叫荆泰,手底下有十八个头目,号称十八罗汉,以这十八罗汉为统帅,聚集了近两千个喽啰,占据了昌国以南几个小岛,时常劫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