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雷州打出声威后,张镝率大军回到龙翔县(碙洲),碙洲小岛不产粮食,本就不是什么有利于长期驻守的地方,残宋几十万军民都要仰赖崖州来的粮草支持,而且运粮水道滩多浪急,风险很大。张镝没打算留下这么个鸡肋,决定将几十万军民一起迁往福建。
船只是早就齐备的,因为行朝一直在逃,没有船不行。整理了数日,近三十万行朝军民在中兴水师军舰的护卫下往东北方向航行。
开了春,东南风渐渐起来,船行十分顺利,几日后就到了广州附近洋面。
“前方是什么地界了?”
“很快就到广州府新会县的崖山。”
“崖山!?”
这两个字让张镝猛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奇怪感觉。
“崖山,崖山……”
好像在很久以前的梦里听到过似的。
崖山位于新会县南面一百里,和北面的奇石山相对峙,形状就像两面门扇,往南的海上还有几座小岛,像门槛一样,所以崖山又叫崖门山。崖门形势宽广,中间又有一个港口,可以停泊船只,看起来是个很适合海战的地方。
“传令全军,在崖山驻泊!”
天『色』还并不晚,但张镝忽然起意要在此地停留一阵。
全军入港以后,舰队在崖山附近发现了少量的元军兵船,被中兴水师的快船追击,大部分被俘,少数几艘逃散。
根据抓获的俘虏交代,为追击残宋行朝,江西行省右丞塔出率领了征宋的主力大军七八万人驻扎于广州附近,正在沿海搜剿宋军的余孽。
“那么,正好收拾了广州再走!”
张镝思索过后,认为这倒是个作战的好时机。
与此同时,广州的元军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某种程度上,元军统帅塔出的想法跟张镝是一样的,他也在寻找这次战机。
塔出立即派了水师都元帅刘深、沿海招讨副使百家奴、管军总管王守信率领水师主力进讨崖山。
短短几天功夫,雷州的败讯或许还没有来得及传到广州,塔出不知道这次的宋军中有张镝的强军,估计着是残宋的几十万军民流窜回来了,如果只是张世杰的那一批久败之军,那就无需深虑。
过去,水师一直都是元军的一个短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漠北的草原上本来就没有海,也没有水师,要征讨海上就不得不依靠宋人的力量。但近些年随着大量宋军的降附,元军的水师力量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这次来的刘深等部水军就装备了很多的大船,这些大船几乎都是历次作战中从宋军手中夺取,而且水兵们也几乎都是招降俘虏来的浙东、福建或广东籍的新附军。
三万余元军乘七百余战船从广州出港,先到崖门北面,此处水浅,大船不容易过,需待涨『潮』才有可能通行,刘深不敢冒搁浅的风险,便由北往东、往南率船队绕了一大圈,到了崖门西南方的海口。
这时候,张镝的中军参谋官们有人提议应该封锁海口,拒敌于外。
这显然是不难做到的事情,炮舰的远程打击就足以将元军战船击溃、驱散。
但张镝却要求炮舰撤回港口,并在岛上设寨立栅,做出防守的架势。
送上来的这块肉太小了,还不到吃的时候。
元军水师元帅刘深以为宋军胆怯,因为这确实是宋军常见的状态,便令大舰驶入崖门海口。
两军接触后,张镝令水师船队与元军小战即却,继续往北撤退,甚至将崖山的几个登陆点都暴『露』了出来。刘深信心大增,自以为掌握了制海权,便以数百大舟环列着阻塞水路,分出一部登岛攻击。
崖山岛上留在外围的都是行朝原来的兵马,一如既往的不堪一击,元军连战连胜,很快『逼』近了宋军营寨。崖门北侧的船只假意来救,又故意被元军击败。
这让刘深气势益骄,派了更多的人马上岸,他已探知岛上的营寨中驻有残宋的皇帝,这个大功劳摆在面前怎能不令人心动?于是令主力大部分上岸围攻宋军的营寨,只留少数人阻遏宋军水师的援救,绝不能让残宋的小皇帝跑了。
按照此前宋军水师的表现,留守的舰船就足以挡住他们了。但为了保险起见,刘深又派船向广州请求支援,让塔出再派更多人来,并要求增加大量轻便小船,设法堵住崖门北面的出口,那么宋军就将彻底成为瓮中之鳖了。
战到此时,张镝还一直都未下令开过一炮,所以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