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光复,中兴军对江东和两浙就成高屋建瓴之势。叶承以五万人驻守隆兴,兵出江州、组建长江水师,大造舟伐,兵指下游。胡隶领步骑三万,自饶州返回浙西,稳定衢、婺诸州。陈闵率领两万强大的中兴水师,由东海转进松江、平江,长江下游州县尽在炮舰威胁之下。此时东南一带的元军已经被张弘范抽调一空,只有最紧要的杭州、建德一线留兵两三万人,建康、集庆一线留兵一万余人。中兴军意图明确,叶承和陈闵东西合进,意在金陵,胡隶则北上钱塘,直取杭州。
在婺州,张弘范的胞弟张弘正为打通浙赣通道,以两万人顿兵城下猛攻不止,起义将领黄之观和中兴军大将刘云复坚守两月之久,终于等到了胡隶回兵,内外夹击,将师老兵疲的张弘正打的溃不成军,建德、杭州旋即告破,董文炳长子董士进阵亡,董事选与张弘正、高兴等人带着残兵仓皇北逃。
在安庆,江西行省左丞退守于此,收拾了江西来的败卒一万多人,原想借以增强城防,谁料败卒中混入了大量中兴军的斥候内线,里应外合之下,安庆一鼓而破,长江水师顺江东下,与北上的中兴水师会师于集庆,金陵城顺利收入囊中。至此,几个主要的障碍被一扫而空,三路兵马十万强军如入无人之境,江东和两浙二十多个州府一百余县望风归附。
张镝率领剩余十几万兵马押送着数万俘虏和海量的缴获物资凯旋回到中兴府,小皇帝与文武大臣出城三十里郊迎于道。
一见张镝的高头大马出现在前方,小皇帝就兴奋的奔跑起来,嘴里还喊着“相父!相父!”
也不知是谁教他喊的这个称呼,用于张镝身上倒也贴切。
“相父,朕也要骑马!”七岁的孩童哪里管什么君臣之礼,一心还想着玩,对他而言,那些古板的书呆子老臣实在乏味,不及眼前这和蔼可亲的“相父”于万一。
“请陛下上马,臣为陛下执鞭!”
“不嘛,朕要与相父共乘!”
“哈哈,那好,坐稳了!”
张镝一手抓住缰绳,一手抱住小皇帝,战马嘚嘚的慢跑起来,在人群前兜了一个圈。
郊迎的文武和凯旋的大军一齐跪地行礼,山呼万岁。
张镝打眼望了望跪伏的人群,并没有看到陆秀夫和苏刘义等人。
“陆相公和苏太尉何在?”
“禀长山公,陆相公和苏太尉身体抱恙,未能随驾!”回答的是皇帝的伴读宦官曹振德,人称曹伴伴,此时正气喘吁吁的小跑着跟在马后。
“哦,陆公和苏公是为国事『操』劳太多了!”张镝撇嘴笑了笑,这个曹振德还是很有眼『色』的,在景炎皇帝的时候就经常在皇帝太后的面前说张镝和中兴军的好话,“相父”之称想必也是他教导的,这样的人张镝当然是不会让他吃亏的。
“逆贼张镝!目无君长、扰『乱』纲常,视陛下为玩物,名为国相、实为国贼,吾恨不能食汝肉!”
君臣相得之际,忽然冒出一阵不和谐的声音,几个儒臣怒气冲冲的朝着张镝谩骂,带头的一个中年人乃是名士谢枋得谢叠山,现任礼部侍郎之职。
儒臣们看重三纲五常,谨守君君臣臣的上下尊卑,张镝的僭越之举显然是刺激到了他们。
如今的朝廷里基本上已是张镝的一言堂,张镝的话转头就可以变成圣旨,但仍有一股不算小的势力倔强的维护着赵宋的名分。这其中有像陆秀夫、苏刘义这样随着行朝颠沛多年的旧臣,他们不满张镝的大权独揽,但也认识到张镝对赵宋有再造之功,故而采用消极抗拒非暴力不合作的方式。谢叠山是在朝廷定都中兴府以后前来投奔的遗臣,认的是赵家皇帝而不是张镝的旗号,正是大宋最后的孤忠。
“狂犬安得吠日!与我拿下!”
负责“护送”郊迎文武的侍卫亲军右卫指挥使李奇对这几个砸场子的儒臣不客气了,登时就让人持械去抓。
“且慢,不许动刀兵,谢侍郎孤介忠臣,不可无礼!”
张镝知道谢枋得名气很大,杀之会令天下士子寒心,没有自信的人才会用杀人来立威,他根本不用这么做。
“他骂相父,不是好人!”
小皇帝气鼓鼓的指着直挺挺站在人群中的谢枋得说道。
“由他骂,咱们回城!”
“好哦,骑马回城!”
……
中兴府行宫宫城,大朝议。
朝廷以张镝光复江西、广东之功,加封其为大司空、左丞相、天下兵马大都督,入朝不趋、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