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正是,从来天道岂痴聋?好丑难逃久照中。说好劝人归善道,算来修德积阴功。 再说回那三家脚行,有一句俗语有言: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意思就是,车夫、船夫、店家、脚夫与牙人,从事这五种行当的人往往奸诈狡猾,见风使舵,甚至谋财害命,很难对付。 而其中的“脚”便是指的帮人搬运行李、货物的脚夫,而脚行则是由行头和诸多脚夫组成的机构,由行头承接工作并进行分派,并从中谋取利益。一个大的脚行,往往能影响一个码头的脚价,而济南府的脚夫生意,便是由春和、浮桥和老庙三家脚行包揽。 此言一出,霍子谦的眼睛登时亮了起来,他十指用力,激动地按住账册道:“也就是说,这三组文字,就是时间和地点!” 沈忘颔首道:“没错,你瞧,出现这三组文字的 舜井烛影 (二十四) 霍子谦一跃而起, 打开柳七的房门冲了出去,正好和送药进来的李时珍、纪春山撞在一处,一老一少让他撞了个趔趄, 药汤差点儿洒了。霍子谦嘴上告罪不叠, 脚下却没有停步,向着沈忘的书房奔去。 李时珍揉着自己被撞疼的胳膊,诧怪道:“这孩子咋了?睡毛了?” 话音才在地上甫一落脚,霍子谦又急吼吼地冲了回来,怀里抱着一卷卷轴。纪春山赶紧把还挡在门口的李时珍拉开, 给霍子谦让出通路。 霍子谦虽已瘦了下来,可身体还有些发虚,这才跑了没几步就直喘粗气,他将手中的卷轴一抖, 就地铺陈开来, 正是沈忘书房墙壁上挂着的《济南府堪舆图》。 《济南府堪舆图》乃画师效仿明成祖时期戴进的《大明一统堪舆全图》风格绘就的得意之作, 以明暗线区分东杳, 细节丰富, 格式严谨, 比例精准, 此图一展, 宛若登泰山之高俯瞰济南府之河流山川,纵横交错, 尽收眼底。 霍子谦拿起桌案上的一只湖笔,饱占笔墨,正欲往堪舆图上涂画, 却又蹙眉停驻,思忖片刻附上一层薄薄的宣纸, 通过宣纸隐隐透出的地形图案,一边画一边解说,他首先在宣纸上点了三个点,分别代表着春和、浮桥和老庙三家脚行的位置,又道:“沈兄方才说,寅时、丑时七刻、丑时六刻皆是对应的从仓库出发,到达春和、浮桥和老庙三家脚行的出发时间,而我们又已知脚行开门的时间为寅时五刻,由此可知到达三家脚行路途中所需的准确时间。一辆满载货物的马车,每半个时辰可行10到15里不等,那么我们就可以得出一个从仓库到脚行的大致路程。” 霍子谦讲至兴奋处,用力搓了搓手,道:“那么,重点来了,既然路程出来了,我们以脚行为圆心,路程为半径画圆,圆周所经之地便是仓库有可能出现的范围。而我们已知三家脚行,便是三个圆,三圆交汇之处便是……啊!” 此时,不仅是霍子谦,连最为稳重端方的柳七也不由得惊呼出声,只见堪舆图上,三圆交汇之处有一片形状独特的湖泊,正是砚池! 沈忘定定地看着宣纸上三圆交汇的末点,脑海中无数道莹亮的丝线凝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所有的已知的线索包裹其中,他怎么早没想到,合该是这里,定然是这里啊!随着疼痛逐渐清晰得是那些深埋在记忆中的话语—— “圣井龙泉通海渊……” “舜大难不死,从另一相连的井洞中爬出,得以逃出生天……” “若是有机会将浮漂投于东井之中,通过浮漂现于西井的时间,并辅以水的流速,加以测算,说不定能找到当年大舜逃亡的密道……” “有一日大雨,我赶着牛回家,路上见到一个穿着蓑衣的人急匆匆往砚池这边赶……” “砚池底部隐藏着一处水下矿脉,经过湖水的日夜侵蚀,矿脉被消解出了大大小小的洞穴,暗自相连……” 原来,答案早已昭然若揭。 沈忘扶住自己快要炸裂开的后脑,声音极轻地分析道:“也就是说,储藏贪墨粮饷的仓库正是那砚池底部的一处矿洞,济南府的地下水脉四通八达,相互串联,之前我们在迎祥宫里看到的舜井,也正是其中相连的一条水脉之一。我记得舜井旁供奉有木牌,上书‘圣井龙泉通海渊’,这所谓的‘海渊’并不是大海,指的正是这处深不见底的砚池!而蒋大人,一定也是发现了账册中暗藏的秘密,这才孤身前往砚池一探究竟,最终被歹人所害。” 他勾起唇角,脸上泛起一阵夹杂着痛苦与快慰的复杂笑意:“什么摄人黑蛟啊,放他的狗屁,明明是蛀虫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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