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大了,军长亲口下的命令,如果他做寿我请不去高一鸣贺寿,那我一家大小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高一鸣站起身来,走出了内室,不容置疑的大声道:〃程老板,金总管,你们两位不必担心,段军长的寿日吉时,我高一鸣一定到场道贺!〃
夜已深,高一鸣房中残灯如豆。抚摸着血滴石,高一鸣心乱如麻,明天就是四月初七,明天就可以见到段秋淮,而她直到如今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如果他是淮哥,她要怎么样?如果他不是淮哥,她又怎么样?相逢啊,曾是她做了多久的美梦,可如今她却只希望这个乍然出现的段军长不是淮哥,她宁愿承受思念的苦楚,也不想面对变成了〃段阎王〃的淮哥啊!那教她情何以堪?夜是那么的漫长,一个人苦守孤灯、忍泪咽声是多么的凄凉难捱,可是高一鸣却只盼长夜无尽头……
房门被轻轻敲响了,高一鸣一惊,急忙收起血滴石,用衣袖胡乱拭了拭脸上的泪痕,来到门边低声问:〃是谁?〃沈世秋的声音传进来:〃是我,一鸣!〃高一鸣打开了门,沈世秋披着外衣,眼中有着掩不住的忧虑,走进房来坐在书桌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才问:〃明天的事你有没有想好怎样做〃高一鸣倚在另一边只是以右手的食指在桌面上无意识的划着,不语。
〃那个段军长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你听到他的名字会那么失态?〃沈世秋又问。高一鸣一震,好一会才道:〃他……可能是…是…淮哥……〃沈世秋一怔,想了想:〃淮哥?你说的是……〃他猛然醒悟:〃你说他可能是与你自幼定亲的那个孩子?〃高一鸣的泪又扑簌簌滑落下来,默认了。
沈世秋不禁更是愁上加愁:〃这,这……怎么会这样呢?他……你…你打算怎么办?〃高一鸣咬咬唇:〃我…我还无法确定,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沈世秋沉默了良久,才颓然的道:〃你在我身边已近十年了,隐藏着身份,负担着戏班,也苦得够了!如果真的是他,你就……留下吧!〃
高一鸣只能叫:〃师傅!〃师徒二人相对无语,而窗帘上已透进第一缕阳光。该来的总会来!
三:风雨消磨生死别
〃泰祥班高一鸣拜寿!〃
金碧辉煌的大庞里满是衣香鬓影,军人、商人、政客、外国大使……所有北平的权贵,社交圈中的名流尽皆盛装而来,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好一派繁华景象!
高一鸣是独自一人前来的,在沈世秋是给她时间及机会与亲人见面,在她却是不想大家被她牵累!今日是福是祸,她真的无法预料!一名亲兵在前为高一鸣引路,她竭力维持着平静,昂然走向主位,而她所到之处,都由喧嚣变为平静。因为,每一个人都不能不把全部注意力投注给她!
今天的高一鸣实在是太俊美英挺了!墨般黑亮的浓发整齐的梳向后方,益衬得轮廓有如刀削斧切一般;剑样的双眉斜插在平整的额头;黑白分明的眼在金丝眼镜后似星如月,闪着动人的光芒;鼻若玉柱,鼻翼玲珑,给这张脸孔添了几分高傲;微抿着心事的唇红嫩如花,娇艳欲滴!
她穿着墨绿色的中山装,笔挺合身,使她的身型更显修长纤细,纯银的扣子排成笔直的线,让那简洁大方的衣裳更添高贵,衣色虽沉,但更见得她肌肤美若白玉,晶莹无暇!
这样的美丽实在不是男子该有的,可是偏偏〃他〃眉宇间就是有着不容忽视的英武与正气!只是这些,就已无法教人去怀疑〃他〃了!更何况〃他〃人尽皆知的翩翩风度与远扬的盛名呢?〃他〃何止是个男人,还是一个有胸襟有抱负,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可是,这强撑着的外表之下呢?高一鸣的呼吸愈来愈急促了,目光略带焦灼的寻觅着,谁是段军长?段军长是不是淮哥?她的步子忽然一顿,眼中有道动人的光芒倏地闪过!
高一鸣终于看到了段秋淮!
那是一张残酷的面孔。他的五官并不难看,甚至可以用端正来形容。可是一道自左眉起,划过左眼角直延伸到脸颊上的深重疤痕破坏了一切。他的气度还是颇为儒雅的,但他的眼神犀利而冷漠,唇边则若有若无的挂着一丝嘲讽的笑,那身标准的军装更无形中增添了他的气势。他如同一只随时会扑起把猎物撕成碎片的野兽,现在的平静只是他伪装的假象而已!
高一鸣定定的看着他,一时之间无法确定眼前这人是不是她的淮哥,十年之后,她自己都已无法认出自己,她又怎么能想象淮哥还是以前的淮哥呢?可是,纵然不是从前的淮哥,也总该有一点影子吧?那眉…那眼…那唇……为什么都给她一种似是而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