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呢?是他么?不是他么?
高一鸣直视的目光终于引来了段秋淮的注意,两人四目相对了!
段秋淮眼中先是一片惊艳的感觉,然后则是被触动了什么的若有所思,再来则有一丝温柔闪过……
是他!就是那一闪而过的温柔,就是他啊!
这念头如重锤一般在高一鸣的心上狠狠一砸,然后无力的悲哀就淹没了她…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真的是他?这样的相逢要她怎样面对?她该怎么做才对?噢,天哪!
高一鸣的眉皱出两道痛苦的痕迹,一瞬间,她是那么的脆弱和凄苦,那么的楚楚可怜,她无法自控了,因为她现在的心境已是百感交集,欲哭--无泪!
段秋淮的眼中闪过一道疑惑,他已在副官陈静舟的耳语中知道了高一鸣的身份,如果高一鸣能当街与他对抗,那么他怎么会是这样娇弱的一个人呢?但是,无法否认,这样的他,确是让人不由自主的心动!
尤其,他的眉宇间竟有几分〃小彤子〃的影子,可是,小彤子不会去唱戏,她的性情太高傲,就算她肯粉墨登场,她也不肯屈腰事权贵的。而这高一鸣,据说是八面玲珑的人物!既有不畏权势的言行,又有八面玲珑的作风,这个高一鸣真是一个矛盾的人物呢!
段秋淮发现,他对高一鸣竟然有了探索的兴趣!也许,不止是探索……高一鸣在片刻的情不自禁之后立即恢复了平日的自制力,无论如何,现在这种情形都不允许她有任何错失,即使她面对的是淮哥!段秋淮己经站起身来走向她,并且伸出了手:〃高老板能大驾光临军长府,段某人十分荣幸,常言道:’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得见高老板,段某人才明白了这句话!〃
高一鸣被动的,迟疑的伸出了自己的手,段秋淮宽大而粗糙的手掌就握住了她纤美、冰冷的手,段秋淮有意以拇指轻抚高一鸣的手心,在中的硬茧时一性,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一阵怜惜……他注视着高一鸣微俯的面孔,轻柔的问:〃怎么?高老板不舒服吗?〃
高一鸣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抬起头来,唇边浮起了那个〃他〃一贯所有的谦和、若有所思的、沧桑的,此刻以后又可能无法消失的无奈的、凄沧的微笑:〃谢军长关心,一鸣没什么。〃段秋淮深深看进她眼中去,为那双明眸中动人的哀伤而心中一动!他放开了高一鸣的手,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一边坐下,一边吩咐:〃静舟,给高老板安排座位,我要与他好好谈一谈!〃高一鸣怔了怔,本能的推辞:〃这……一鸣身份卑微,怎能与军长平起平坐呢!〃
段秋淮闻言饶有兴趣的盯住她:〃如果我没记错,那是当街上高老板还要与我论个是非曲直,今日怎么全无当日风采了呢?〃她皱起眉头,眼中有一丝刁钻的光芒闪烁着:〃军长不是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向我道歉吧?我以为那就不必了,毕竟今天是军长寿辰,高兴的日子!〃她这样的说法很有技巧,不但直接将错误推到段秋淮身上,又大方的表示自己不追究,而段秋淮的自持身份又不能辩解,从此就可揭过这一页!
段秋淮先是一扬眉,然后哑然失笑,显然对高一鸣更有兴趣了:〃高老板果然名不虚传,好,好!〃他瞪了一眼身边的陈静舟:〃还不安排高老板的座位?〃高一鸣忙道:〃军长厚意,一鸣心领了,只是今天是军长的寿日,军长要招呼的客人一定很多,即使我们谈话也未必尽兴,不如改日一鸣再登门拜托,陪军长把酒言欢不是更好?〃段秋淮略一沉吟,向高一鸣一笑,点头道:〃也好,还是你想得周到!〃
高一鸣只好回他一笑,这才指着一旁亲兵捧了多时的礼品道:〃这是泰祥戏班备下的薄礼一份,祝军长事事如意,平步青云!〃段秋淮哈哈大笑:〃好,多谢多谢!静舟,请高老板到花厅休息,一会安排高老板坐在我这席!〃高一鸣颔首致谢。
花厅里亦是满是人患,高一鸣无心与人应酬,信步走向花园,若有所思后又若有所失起来。淮哥没有怀疑她,这是她掩饰得太好还是淮哥太粗心?难道说她的变化真的有那么大?而淮哥对她的态度也不大对,如果他未认出自己,那么前天他不择手段要自己前来的目的又怎么能是见她一面这么简单?不会是他也?
高一鸣大大叹了一口气,如果真的如她所想,那么这又成为多么荒唐的局面?难怪胡一卦为她卜卦时会说淮哥近在眼前,对她来说又是远在天边了!现在情势如此混乱,她究竟该怎么做才对呢?
高一鸣回到大厅时,宴会已经开始了。她向段秋淮那一席看了看,已没有了空位,她暗暗松了口气,就在靠近门边的末席上坐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