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着。从教学楼上大大的绿色落地窗向外望去,一切都浅浅地绿着,好像儿时用一张绿色糖纸挡在眼前的感觉,这分明是春天的色彩。是谁说,秋日的脚步已近?但路边的梧桐,不经意间已黄了叶,又落了叶,走在小道上,也已经有了点沙沙的轻响。蝉的热闹不知已消逝在哪场寂寞的雨里,而风,也已有了一点瑟瑟的寒意。原来夏日就是如此无声飘零的,而秋天,到底还是来了。校园里匆匆而过的行人,也已不见了夏的欢愉,只是在萧瑟的秋风里,悄悄裹紧了外衣。只有广播里散散的音乐,试探着想要撕裂沉闷的空气,但终于没有成功。这是不是在预示,这将是一个寂寞的寒秋——至少,对我是如此?从来不曾臆想,生命中会有如此之多的不如意,如此之多的波折。独自漫步在泠漠彻骨的风中,却自嘲地笑着。曾经,曾经,“少年不识愁滋味,更上层楼,更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遭遇一点挫折,就以为自己尝尽艰辛,却全然不曾意识,有多少无形的手悄悄为我张着保护之伞,使我少经受了多少风雨。而更不会明白,再坚固的伞也会撤去,而总有一天,我总得独自站立,即使面对急风暴雨。而真到了这一天,纵然“如今识尽愁滋味”,恐怕也只能“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真是“天凉好个秋”啊!一直努力地笑着,却始终无法掩盖笑容后的落寞曾经以为,只要故作潇洒地抛弃过往,就可以装作不曾失意;以为只要锐意进取,飞扬意气,就可以证明自己。可是,我还是错了。风很大,带走了一切水份。我的眼中并没有泪水。只是我不知道,这两个句子是不是可以用“所以”连接起来?不知觉间,意已经爬上了六楼。高处不胜寒,凛厉的晚风在走廊中*着回旋——是的,也是不经意间,就已是日暮了。教室里依旧洋漾着欢声笑语,让人忍不住揣想是否夏日曾在那里遗忘了一缕温暖的阳光,使它有着难以抵御的诱惑力。但现在,我还不想进去。窗外是一片绮丽的紫和耀眼的红,夕阳正仔细描绘着最后一抹彩云,不甘心地做最后的挣扎。而窗下,是早已废弃的天台。我一直都在想,如果能站在天台的边缘看夕阳,是不是会有一种主我无法承载的美?但连系窗台和天台的只是一片薄薄的水泥板,上面并且堆满了杂物,使人忍不住对它的“实力”有所怀疑,害怕或许一步踏上去,不是让人心宽的沉稳,而是从此迈入了无尽的虚空,所以一直不敢尝试。可是终于还是渴望夕阳,于是坐在窗台上,先是一只脚试探着踩上去,后是两只脚,最后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心地托付给它,它还只是微笑着接受,并不因我的不放心而有所抱怨。当我终于欢跃地跳上天台时,也终于不得不承认,原来许多看上去脆弱的东西,其实蕴藏着大得无法想象的力量。秋日的残阳别有一种凄然而壮丽的美,西边的天空还宛如火烧般绚烂,它却已无可挽回而不失尊严地走向毁灭。然而金色的霞光还是足以把这小小的天台渲染成圣地,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也在承接着太阳的恩赐,只是在天台上望下去,整个校园都像是一个金色的童话。夕阳已是无限好,可是谁在叹息“只是近黄昏”?秋高气爽,秋日的夜空也总是清清爽爽,几近中秋,有月亮的晚上,整个天空都是一片淡淡的银辉。即使没有月光,满天的繁星争先恐后地眨着调皮的眼睛,也足以让人沉醉。
是啊,没有太阳,还有月亮;没有月亮,还有星星。只要你愿意,你的天空就可以永远明亮。转身望见教室里刚刚亮起的灯光,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希望自己能马上融入那一片光和热的海洋。尽管此刻我已不感到寒冷,只觉流转世间的,尽是温柔的秋风。天凉好个秋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鱼与愚】………
“小子,醒醒。大白天作白日梦呀!”唉,是同桌王猫。“我听你咕嘟着,啥鱼呀鱼的。”
“兄不知,是『优秀作文选』的征文!”我叹息道,“渔人捕鱼,夫吃其头,妇啃其尾。乃不知夫所欲者尾也,妇所欲者头也……”
“多么感人的情感故事(作动作)。他们那是真懂爱情!——像我姥姥,老把鱼眼夹在我碗里,因为她姥姥也是这么做的。”王猫若有所思。
本人再去问班花,她道有一番道理:一位父亲去问上帝——为什么他们父子一事无成!上帝问他想要儿子学什么。他说:“钢琴。——因为我想成为钢琴演奏家,可父亲却要我学画。所以……”上帝说,你儿子想学什么。“书法,可我并不愿意他……”上帝微笑着,那位父亲终于明白了——自己所喜爱的,并不是他人一定接受。
“那就是‘己所欲,勿施人’”王猫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