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恭恭敬敬地打开了那个红色锦盒的盖子。出人意料的是,并不是什么贵重物件。确切的说,并不是什么物件。是一只红色的虫子。流光惊叫一声,急忙说道,“公主,是只虫子。”
赤月扬了扬斜飞入鬓的长眉,倒有些意外。她哼了一声,“这个不务正业的饶弥午,真是不成气候。我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些游手好闲之辈的消遣玩意儿。”
“公主~”流光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这虫子,还会动呢。”
赤月对之前引起瘟疫的石角虫之事心知肚明,知道毒虫的厉害。但这肯定不是石角虫。她也笃定,饶弥午没有这个胆子,敢送毒虫给她。
她把目光移到那虫子身上。它果然在动。细细一瞧,这虫子居然像是在磕头似的,上上下下地摇摆着头部。赤月眉心微蹙,对这磕头虫毫无兴趣,“这倒是像大夏人玩的蛐蛐一类的东西吧,用来消遣耍乐?”
流光也把脸凑到这锦盒旁边,仔细打量着这不停在磕头的虫子。“呀,真是怪虫子。饶弥午送这东西干什么?真是把公主当三岁小孩了。”她对饶弥午这油头粉面的蠢货也厌恶得紧,偏偏他每次来见赤月,总要打扮得一副自命风流的样子,让她掩鼻。
“饶弥午大概也不会如此无聊。”赤月看着那锦盒中的虫子,托着腮沉思了一会儿。他送玉如意倒是合情合理,至于这锦盒红的虫子嘛。。难道有什么深意?
“去,找个懂大夏风土人情的太监来。”赤月吩咐道,“要我们心腹的,嘴要紧。”流光答应着,立刻风一般地去了。
不久,流光就风风火火地回来了,带着一个样子精明的太监。这太监诚惶诚恐地拜见了赤月,便被流光催促着,去辨认这磕头虫。太监双手捧起锦盒,有些紧张地端详着不停磕头的怪虫子。
流光盯着他,问道,“这是什么?如实回答。”太监的脸色变成深红的猪肝色,掏出袖子中的手帕,在额头擦了一圈,脸上还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太监抬起眼,偷偷瞄了眼赤月,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奴才晓得是晓得的,只是有些不方便说。”
“你啰嗦什么!”流光有些恼怒,“只管如实对公主交待,有什么说什么。”
太监把手帕抖抖索索地塞进袖筒里,嗫嚅道,“只怕脏了公主的耳朵。奴才怕。。”
“再啰里啰嗦就让你永远闭嘴!”流光已经很不耐烦。她性子爽快,办事利落,很得赤月赏识,也最烦这些夏人磨磨唧唧的性子。
“是,是,”太监忙不迭地应着,“奴才这就说,这就说。”赤月使了个眼色,房内除了流光以外的侍者都退了出去。“现在可以说了。”
“这虫子,叫眼儿媚。”太监轻声说道。
“眼儿媚?”赤月皱着眉。这可是个怪名,不像是虫子的名字,倒像是妇女的脂粉之物。流光也一脸迷惑。
“禀告公主,”太监干脆和盘托出,“这个虫子,是夏国男子向女子求爱之物。因为。。”他有些胆怯地看了赤月一眼,“因为,这虫子是随时随地发情的,磕头就像男子求爱一样。。”
“啪!”赤月把桌上的奏报都甩了出去,砸在帐缦上,纸片四处飘散。她一张美艳的俏脸气得通红,声音发抖,“把那虫子踩死!”
流光立即从太监手中取走锦盒,把那还在不停磕头的虫子“眼儿媚”猛的甩到地上。那虫子落在团花地毯上,还在上下摇摆,起劲地磕头。流光大踏步走过去,抬脚重重地踩了下去。刚才还欢快地蹦哒的“眼儿媚”,顷刻之间已经成为稀烂的肉酱,糊在地毯上。
太监也很有眼力劲,也抢着过去,在“眼儿媚”的尸体上恶狠狠地跺了几脚。流光利索地拍拍手,对哈着腰站在一旁的太监说道,“你看见了这虫子了吗?”
“奴才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这样的狂悖之事,最好的反应是又聋又瞎。如此才是全身之道。太监在宫中多年,早已像条滑不溜手的泥鳅,当然深谙此道。
流光满意地点点头,冷冷地挥了挥手。太监如蒙大赦,一溜烟走了。
饶弥午真是丧心病狂!赤月看着桌子上那个红木盒子,里面的玉如意也变得面目可憎起来。她拿起那柄玉如意,恶狠狠地往桌子边沿重重一敲。本来完美无暇的玉如意“啪”地断成两截。
“拿出去扔掉。”赤月冷冷地命令道。流光利索地收拾着地上的碎屑,沉默着扔进杂物筐。
“等等,”赤月叫住了流光,“把那个管家刚才坐过的凳子也拿出去,扔掉。”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