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柴朗也闻讯赶到了京兆尹府。本来还打算好好与杨威长谈一番,争取早日破案。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见到杨威,已经听到了他的死讯。到了京兆尹府,见到的只是杨威那失去了头颅的尸体。
现场一片血迹,尸体还没有挪动过,还直直地坐在那里,像一具雕像。脖颈处,血液已经渐渐凝固。郝遒与柴朗小心翼翼地靠近杨威的尸体,捏着鼻子查看尸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冲鼻腔,把他们呛得几近昏厥。
那断头处切面平整,而且似乎还带有奇异的花纹。柴朗眼尖,指着那断面,对跟随前来的刑事推官说道,“你看看这里,倒有些蹊跷。”
推官用帕子包住口鼻,凑上前去,细细看了会儿,说道,“没错,这断面相当平整,定是非常锋利的快刀所砍。一般人家从市面上买的刀根本没法弄成这样的切面。就连我们刑部和京兆尹府,也没有这样好的刀。这是名家所造。”
“看得出来是什么刀吗?”郝遒也凑上前来,好奇地问道。
推官又查看了那断面上的花纹,眯着眼睛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小的对刀并不是十分精通。这个大概要请教行家。不过,看这种花纹,应该不会多见。倒是可以找画工拓写下来,再细细对比追查。”
“有理!快找画工,让他立刻拓写。”柴朗与郝遒都深感赞同,立即催促下属找来画工。
柴朗回到自己府里,唉声叹气地坐在小花厅,让爱妾为他揉肩捶背。想到这几日京城的血案,他就感到头痛。倒并不是为受害者感到可惜,只是觉得自己平白无故担上了责任,影响了自己的仕途。他这个刑部尚书,其实并不关心任何人命案,更不会为破案伤脑筋。只是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娇滴滴的侍妾察言观色,轻声问道,“老爷,是不是为了京城里闹得厉害的暖红轩那档子事烦心啊?这也真够邪门的。那个中郎将杨威,听说以前是内卫,功夫好着呢,居然也被害了。连头也被割了去,真是可怜。”
柴朗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你们女人家知道什么!他是中了迷香,才被割了头的。而且砍他的头的那把刀,可不寻常,在断头处还留下了花纹。我们在查呢。”
侍妾眼珠滴溜溜一转,娇嗲道,“老爷说要查,就一定能查出来的。”柴朗眯着眼睛,享受着软绵绵的恭维,脑袋一歪,开始打盹。眼见着柴朗鼻息均匀,开始打鼾,侍妾冷笑一声,从袖筒里抽出一张纸条,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柴朗的小书房。把纸条放在书桌上,她拍拍手,若无其事地回到小花厅,给柴朗轻轻打着扇。
小睡了一会儿的柴朗醒过来时,窗外已是满天星光。身边的侍妾轻轻摇着扇子,端上一碗百合粥,甜笑着喂他吃了下去。“老爷,吃完是回房休息呢?还是去书房?”
一想到要回房面对自己太太那张脸,柴朗就暗暗叫苦。“还是去书房吧。清净一会儿。你陪我去。”侍妾答应着,收拾完,便款款随柴朗来到书房。
刚在书桌旁坐下,柴朗就发现了桌上的纸条。那纸条很惹眼,就放在镇纸下。柴朗打开纸条,看见上面的字,便轻声念了出来,“流云刀。”
“老爷,流云刀是什么啊?”侍妾一脸疑惑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柴朗阴沉着脸,想起在杨威断头处的花纹。那花纹,确实像流云的形状,印在断面。据说流云刀出自大夏名家,刀锋极为锋利,削铁如泥,更奇特的是,会在断面留下流云的花纹。这张纸条,暗示的就是砍下杨威头颅的那柄钢刀吧。
回想起推官的话,柴朗越加肯定。只是,流云刀属于大夏一位地位崇高的将军。这让柴朗感到,事情变得非常棘手。
见柴朗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纸条发愣,侍妾又追问道,“老爷,这流云刀是谁的啊?看你想得那么出神。”
柴朗抬头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这流云刀,是上官无妄的佩刀。”
“上官无妄?”侍妾捂住惊呼的嘴巴,“就是那个以前的上柱国?”
轻轻点了点头,柴朗放下纸条,有些焦躁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我要出去一下。你先回房睡吧。”
看着柴朗匆匆离去的背影,侍妾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饶大人,我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就看你们的了。”
这天深夜,两辆马车停在了饶府大门。柴朗和郝遒匆匆下车,一起走了进去。似乎早就料到两人会深夜来访,饶士诠的书房还亮着灯。听到下人来报,饶士诠微微一笑,摸了摸八字胡,淡淡说道,“请他们进来。”
柴朗与郝遒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