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若是别人说出来,西岭月一定认为他虚伪至极。但李成轩这么说,她知道他并不是故作谦虚,是真的不在意这些夸奖,这种小把戏他也根本没放在眼里。
人与人的差距怎就如此之大!李成轩居然又聪明又英俊,还有这么好的出身,看到这些金子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西岭月突然感到极度不平衡,忍不住就近拾起两锭金子揣入怀中。
“这么多黄金,能做好几扇黄金屏风了!”西岭月说出推测,“倘若凶手知道这个地方,偷拿一些黄金出来,再做两扇屏风偷梁换柱,也不是不可能。”
李成轩也作此想:“方才李徽说,这
地方连他都是刚知道,可见很隐蔽。”他顿了顿,特意看向西岭月,“如此说来,裴行立能知道此处,倒是有些嫌疑。”
西岭月忍不住为他辩解:“倘若真是裴将军做的,我早就被定罪了,他何必一而再再而三救我?就在方才,他又救了我一次!”
其实李成轩对裴行立并无恶意,不过是想试探西岭月而已,见她如此抗拒,他便转移话题问道:“说起方才,我让你躲过来,你为何不来?”
“我……”西岭月又开始解释,“我还以为您这柜子同我的一样呢!我想着藏下两个人太过勉强,就……”
“又自作聪明。”李成轩沉声评判。
“好在有惊无险嘛!”西岭月面露一丝侥幸之色,“对了,您方才躲在此处,是否听到了外头的对话?”
“听到了。”李成轩终于凝眉,“内情复杂,先出去再说吧。”
“好。”西岭月便同他一道走出黄金密室,又将柜子恢复原状。
两人先从原路返回,想要顺着梯子重新爬上去,然而那道斜坡周围竟无机关,入口是从二楼外头封死的!两人只好又走到密室北面的墙下,西岭月指着它道:“裴将军和李徽都是在这墙上敲了几下,门就开了。”
“二楼进,一楼出,我还是头一次遇见无法原路返回的密室。”李成轩方才躲在黄金密室里,自然看不到外头的情形,此刻听西岭月说来,不禁打量起这面石墙。
从外表看,这墙面很寻常,就连他擅长机括之术也看不出有任何异样,唯独墙面正中砖色略浅,密室出口的机关应该就在此处。
李成轩又问:“方才他二人的手势如何?”
西岭月有些为难,大致比画了几下:“我躲在柜子里,看不清楚。”
李成轩蹙眉:“有没有能确定的手势?哪怕一个也行。”
西岭月努力回想着,手指在半空中不断写写画画,最终犹豫道:“我实在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他们好像在这墙面上敲了七下。”
七下……这个提示太宽泛了,李成轩没有任何头绪。西岭月也知太过为难他,心存侥幸地问:“不如等白学士来救我们?”
“不行。”李成轩断然拒绝,“他既让裴行立进来传话,可见是发现了端倪,此时他更加不能插手,否则这一年来的辛苦经营都将毁于一旦。”
“那……那就等裴将军来?”西岭月再道,觉得裴行立不会见死不救的。
然而李成轩更加抗拒:“我不想坐以待毙,况且他是李锜的人。”
西岭月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垂头丧气地靠在墙壁上摊手:“那该怎么办?”李成轩并没有放弃,斟酌片刻,分析道:“我们是从二楼藏书阁掉进来的,此处多半是在一楼书房地下,从这面墙出去,大约就是书房。”
这个猜测好像有点道理,西岭月表示赞同。
李成轩继续分析:“营造密室必有开合机关,通常工匠会建一个暗格来掩藏机关,大多是在书架后,有些是嵌在墙上,寻一幅字画遮挡起来。义军行刺之时,你曾在书房里破解此案,可还记得格局?哪里能藏机关,有什么提示?”
“提示?”西岭月很为难,“王爷您不也去过吗?您看到什么没有?”
李成轩回忆片刻:“我记得墙上有几幅书法,好像是颜鲁公的真迹,还有……”
“《滕王阁序》!”西岭月眼睛一亮,连忙接话,“我想起来了!墙上不只有一幅《滕王阁序》的书法,那罗汉榻后头还有一副对子,也出自《滕王阁序》!李锜好像是把两句颠倒过来了,上联是‘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下联是‘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
西岭月边回想边掰着指头算字数,又自言自语道:“不对,这对子不止七个字,而且《滕王阁序》和七也没什么关系。”她索性开始从头背诵,“南昌故郡,洪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