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青被绑在柴房里的一根柱子上,由张角看着,在程野的威逼利诱下,还没有动刑,就老老实实的将整件事的经过一五一十的道出来。
自从寿春膏事件发生,村民们对程野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改变,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程医师救了整个村子的命,再加上里正被人掳走,村民们一时对程野马首是瞻。
在程野的带领下,村民们将手里的寿春膏悉数上交,并且程野承诺,凡是已经吸食寿春膏而引起不良反应的,都可以找他医治。
仅仅半日的时间,程野几乎刷满了村里的初级声望,再加上冬梅嫂子出面,程医师连狐仙都能捉的消息不胫而走。
程野对葛青进行了公开审讯,他被带到村子中央的打谷场,由程野亲自挑选的两个健硕的村民压着,在众人面前跪下来。
程野坐在一张草席上,环顾四周,一挥手,让大伙安静下来,接着审讯开始了。
“姓名?”程野十分严肃的叫道。
“止,止水……”
“大点声,姓甚名谁?”程野将一块儿惊堂木敲在石板上,发出一声低吼。他这样做的目的不是为了当众羞辱这个有罪之人,而是有意告诉大家,自己是个公平公正公开的人,不会玩忽职守,更不会徇私情,同时在不声不响中将自己的地位潜移默化的拔高,要知道通常此事都是由里正来做。
现在他站出来了,无形中已然成了众人的领头羊。
“葛青。”曾经的止水先生跪在那里,低着头,神情羞愧,俨然已经没了昔日修道之人的风光。
葛青有极大的瘾症,发作起来鼻涕眼泪流的到处都是,整个人瘫在地上,连话都说不了,这样的情况按理来说是无法出现在这里的,只是程野又有不得不做的理由,所以只能用少量寿春膏帮他缓解症状。
程野许诺,这件事之后,一定帮他戒掉瘾症。
“年龄?”
“二十五,不足而立。”葛青老老实实答道。
周围的村民顿时哗然,他们错愕的张着嘴,很快又反应过来,于是忍不住嚷起来,“骗子,骗子。”
这回不用事先花钱作假,也不用刻意引导,一切都是村民情绪的自然流露,随着问训的进行,讨伐的声浪水涨船高,此起彼伏,俨然已经淹过场中央的声音。
面对此情此景,程野忍不住笑笑,随即他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十分理解,这个一直被人以为年近古稀的道人竟然才二十余岁,怎能不让大家愤怒,当听到是陶员吏指使他这样干的时候,村民们的讨伐声达到了顶点,与昔日里里正的作威作福不同,陶员吏一直在唱白脸,医病治人,德高望重,谁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人竟然在背地里干出如此勾当,险些毁了整个村子。
葛青的审问持续时间并不长,不过程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利用这次审判,他将自己与村民牢牢的绑在一起,奠定了深厚的群众基础,他相信经过了这件事,以后在村民中展开工作要容易许多。
同时程野还特意发挥了公审的教育意义,适时的讲解了偏方与仙道之术的危害,不断提醒大家治病就医时选择正规医馆,提防不法分子滥竽充数,不给别有用心之人可趁之机。
更重要的,他想唤起一种意识,在村民们围观的过程中间接参与了审讯的全过程,愤怒也好,激动也罢,所有人都在为村子的破坏者发自肺腑的痛恨,里正与陶员吏留下的余威也将荡然无存,同样日后他们也会为村子的美好未来而努力,成为添砖加瓦的一份子,这就是主人翁精神。
当然,整个审讯过程中,许多事其实并没有交代清楚,比如药老是谁,陶翁的真正目的以及寿春膏的来源,不过,对于村民来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们无需关心,也不会去问,在这场劫难之后,他们能平静下来,更好地生活才是至关重要的。
程野私下已经问过葛青这些事,对方一概不知,不过可以肯定,陶翁背后存在一个庞大的组织,像葛青这样的人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壁虎尾,无关痛痒。
程野长出一口气,总之事情是暂时解决了,他有些疲惫,看来以后抛头露面的事还是交给张角好了。
“老师,里正回来了。”
刚刚闭眼小憩的程野还没有喘口气,事情接踵而至。
里正已经被陶翁掳走数个时辰,程野并没有使人将他找回来的打算,甚至都没有提这事,他可不会为了混一个好人缘的名声对任何人都心慈手软,这里是乱世,里正这种利益熏心的人救回来没有任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