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妮娘咳嗽了几声,似犬吠样,她虽然不知道程医师嘴里的锁喉风是何病,不过看到他不时皱起的眉头便能猜想的出,自己这身病怕是有些麻烦。
“程医师,我这病是不是很严重?”见程野不说话,春妮娘有些着急的问道。
程野点点头,直言不讳:“是有些麻烦,不过只要及时医治,也不是什么大事。”
听到程医师说能治,春妮娘放心不少,她倒不是担心自己,只是有些放心不下春妮,至少在闭眼之前,她想给春妮许个好人家。
“张家嫂子,此为疫,易传染,麻烦你和春妮随在下回趟医馆,好进一步检查,这事事关重大,耽误不得。”
春妮娘见程野一脸严肃,一下有些慌神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身病竟然如此严重,连程医师都这般谨慎,忽的她意识到一件事,急忙问道:“程医师,春妮不会也……”
十有八九了。
白喉是由白喉杆菌引起的急性呼吸道感染病,主要通过呼吸道飞沫传播,由于白喉杆菌生命力极强,被患病者或是带菌者碰触过的物品也会成为感染源,故而病情一旦爆发,将很难控制。
春妮母女常年生活在一起,相依为命,如今春妮娘害了白喉,春妮即便没有感染,也是病菌携带者。
“张家嫂子,你放心,这病在下有法子治,你不会有事的,春妮也不会有事。”
虽然这么说,春妮娘还是十分担忧,甚至有些懊恼,她觉得一定是自己身子有恙,才害得春妮与自己一同遭罪,越是这样想,就越是担心自己害了春妮。
“程医师,我这把年纪了,不打紧,麻烦你一定要救救春妮,我在这里谢过了。”
春妮娘并不知道程野医治这病有多大把握,不过看对方直皱眉的样子,料想不是很容易,或许需要很多名贵草药,她知道自己的家境,哪怕程医师医者仁心,不像其他医师一般收取高昂的费用,想必找来那些草药也是不易。
如此还是将那些草药留给春妮为好。
程野知道春妮娘是如何想的,她爱女心切,说这番话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他却没时间做更多的解释,传染病不同于其他病疫,多一丝犹豫,就可能多一个患者。
此时,刻不容缓。
“春妮——”程野宽慰了春妮娘几句,冲着屋外喊道,“你进来。”
“老师,怎么了?”春妮跑了几步进来,“水还要再烧一会儿。”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懵懵懂懂的站在那里,声音有些沙哑道。
程野虽然为人师表,不过面上看却不比春妮大上多少,所以这才让村民更加佩服程医师的学问。
“把火熄了吧。”程野道:“然后和你娘一起与我回医馆。”
春妮愣了下,然后意识到不对劲了,她虽然年纪不大,却也听得出来程医师说话的语气,她看了看榻上的母亲,又瞧了瞧程野,问道:“老师,我娘是不是害了别的病?是不是很厉害?”
一个敏感的孩子。
程野没有再隐瞒,不过也没有直言不讳,“是的,不过不打紧,有什么事咱们到医馆再说。”
春妮点点头,简单收拾了下,然后扶着母亲从榻上下来。
程野走得很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春妮母女紧紧的跟在后面,此时春妮娘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咳嗽的更加厉害了。
程野二话不说,背起春妮娘就往前走,春妮娘一惊,人家是读书人,又是村民的大恩人,而且还是春妮的师长,这样背着自己实在说不过去。
“使不得,真真使不得啊,春妮,快扶娘下来。”
程野哪管那么多,一面跑一面喊道:“治病要紧,春妮,跟紧了。”
眼前就是斋室了,程野没有进去,而是直奔小门,到了病房。
葛青正在打理花草,猛然见程医师背着一个妇人进来,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这里是医馆,程医师背上的一定是急诊病患。
此时阿姊也从一旁过来,瞧见了,赶忙与葛青一起上前帮忙。
只是还没有靠近,程野已经一声喝令:“阿姊,止水,你们赶紧打扫一间空房,然后在这里等我,记住,从此时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外人靠近病房。”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没多久,程野将春妮娘俩安排在病房中住下来。
暂时安抚好二人,程野又走了出来,葛青与阿姊正等候在院里,程野皱着眉头,没有多说,只有三个字:“传染病。”
阿姊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