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车夫进了院子,四下打量,斋室的环境比较清幽,瞧着倒像是高人隐居山林的地方,斋室上方有一块儿匾额,上书“太平医馆”四个大字。
“应该就是这里了。”那车夫定足瞧了瞧,门扉微微敞开,他拾阶而上,迈过门槛,轻轻走了进去。
刚入屋有些昏暗,待适应了屋内的光线,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前方的一个木屏风,有些老旧,屏风后隐隐有人影晃动。
那车夫没有急着打招呼,而是先四下看看,屋内摆设简单,除了左手边有一个木质台子,便没有其他装饰。
他不禁皱皱眉,这里似乎并没有装药的匣子,而且进门时也没有闻到草药的味道,按理说任何一家医馆即便没有病人的时候,也应该能闻到独特的草药味。
“请问你找哪位?”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车夫回过头,瞧见一个俏丽的小姑娘从屏风后走出来,浅浅的施礼,眼神间又带着一丝羞涩。
“哦,麻烦问下,程医师在这里么?”那车夫不紧不慢地回道,“我找程医师。”
阿姊点点头,知道来人是找程野瞧病的,便指了指屏风后面,“程医师在里面,随我进来吧。”
那人跟在阿姊身后,绕过屏风,瞧见一个少年正坐在一方案前,低头书写着什么,大抵是听到有人进来了,他抬起头,随口问道:“阿姊,可是有客人?”
小姑娘点点头,“公子,是来瞧病的。”
那车夫偏着头,往前走了几步,似乎在打量着程野,眼中满是疑惑,或许在他看来,一个如此年轻的坐堂实在罕见。
程野停下手头的工作,瞧眼前之人有些面生,应该不是瓦窑村的,不过这身打扮虽是个下人,言谈举止倒是没有一点拘谨,应该是在大户人家做活。
他刚想说点什么,对方却抢了话,“你就是程医师?”
那人的眼中有不加掩饰的失望,语气也是半信半疑的质问,看得出来,他对程野的医术有所怀疑。
程野摊摊手,淡淡的笑道:“如假包换。”
“听说你很厉害,什么病都能治,是不是真的?”
那车夫进屋之后就好像进了自家,左瞧瞧右看看,对这里的许多摆设似乎很感兴趣。
什么病都能治,那是买保健品才敢说的口号,程野自认有些本事,却并非神仙,至少他知道有些病自己现在还无能为力。
“哦,你大概听岔了。”程野见那人似乎并不急着瞧病,所以便低下头,继续忙着手头的工作。
那车夫当真将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一点儿也不生疏,竟自顾自的在屋里转起来,阿姊沏了杯茶,放在案上,又坐回程野身边,细心研墨。
“果然心虚了。”那人心里嘀咕着,脸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笑,似乎揭穿这个名不副实的医师让他很开心。
早就说么,如此年纪轻轻,躲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能有本事才怪了,家主偏偏信了那人的鬼话,真是岂有此理。
“啊!这是什么?”
他忽然指着一面墙壁,失声叫了出来。
程野偏偏头,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瞧去,却见墙上挂着一块木板,木板上画着一副独特的画。
那是他闲来无事的作品,随手涂鸦的,潜意识中程野觉得,医馆就应该挂这样的画作才显得有气氛。
“哦,那是人体解剖图。”
程野笑道,当初只是无心之作,按着脑子里的知识勾勒了这样一副人体剖面画,本来也没当回事,就是练习解剖知识时随手完成的,后来觉得挺不错,就挂在了屋里。
来医馆瞧病的村民也经常被吓一跳,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
至于阿姊几人,都是跟随程野学习护理知识的,对这种画作早已习以为常。
“不是,我是说这种东西怎能挂在这里?”
那车夫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若是之前只是觉得这少年名不副实,此时便已经认为他有辱斯文了。
“那应该挂在哪里?”程野随口道,完全没当回事。
那车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甚至已经打了退堂鼓,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实在不可理喻。
程野见那人没有说话,知道对方或许接受不了这样的东西,很正常,若不是他因为系统而掌握这些现代医学,说实话,这样的画作挂在家里他也瘆得慌。
“那是人体结构的剖析图,但凡人患了病,一定是身体的某个构造出了问题,如果不熟悉这些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