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乌啼,深秋下的夜色带着多多少少的寒意,引得落叶都瑟瑟发抖。
王小妹坐在院子里的廊檐下发呆,想起白日里父亲的话,她忍不住眼眶泛红,父亲的那一巴掌,让她肚子里的委屈装的满满当当。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不许婢女们靠近,很小的时候,心里有了委屈,她就喜欢坐在这里看院里的一株桃花。
如今早已过了花期,枝头上连半片落叶也没有,只剩下被修剪过的枯枝,王小妹看着这株桃树,心里就能好过些,只因这桃树是母亲当年种下的。
夜风微凉,王小妹抽了抽鼻子,忽然一件袍子披到背上,她感到一阵暖意。
抬起头,眼前的少年正笑嘻嘻的望着自己。
“程医师。”王小妹赶紧偏过头,伸手在眼上蹭了蹭,然后挤出一丝笑,“很抱歉,家里有些事耽搁了,家兄的事只能明日再劳烦程医师了。”
程野嘿嘿一笑:“不急,不急,在下巴不得在府上多待几日,这山阳县大户人家的伙食就是好吃,比我们乡下可强多了。”
王小妹嘴角勾了勾,她本是一肚子委屈,欲哭无泪,此时被程野这般无赖样一搅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情反倒好了不少。
程野不知从哪里掏出几个李子,在身上蹭了蹭,然后递给王小妹一个,“吃么?”
王小妹顺手接过了,程野却已经将另一个一口咬在嘴里,喜滋滋的道:“嚯,真甜,这大户人家的果子也这么好吃,哪像我们村里山上摘下的,又酸又涩,个头还没有这个一半大。”
王小妹看着程野吃果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程野一口将吃剩的核儿吐到一旁的池子里,又将另一个塞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王姑娘,在下不白吃你家的果子,这样,在下瞧你脸颊有些红肿,便教你个法子,保证消肿,算是礼尚往来。”
王小妹摸摸自己还有些生疼的脸颊,笑了笑:“什么法子?”
“打一盆凉水,最好是井水,用脸帕沾湿了在红肿处轻敷即可。”程野道。
“就这么简单?”王小妹浅笑道:“程医师的法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这可一点儿都不简单。”程野笑了笑,很是认真的说道:“在下教你的法子叫冷敷,相对的,同样是消肿的法子,还有热敷,二者皆是消肿止疼的法子,使用时机却完全不同。”
王小妹只道是程野胡乱编了个法子,说着玩儿的,此刻这样听他一说,却发现并非如此,说笑归说笑,可他说的法子似乎也确有其事。
王小妹下意识的问道:“便是如此,还不是沾了水敷在脸上,又有何不同,哪里不简单了?”
程野将嘴里的李子核儿吐出来,擦擦嘴,道:“通常情况下运动损伤后,一日之内用冷敷止痛消肿,两日之后用热敷,切忌冷热不分,胡乱作为,反而弄巧成拙,延误伤痛。”
王小妹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大的文章,她从未听其他医师说过这般道理,一时觉得颇为有趣,却听程野道:“这些只是浅显的道理,更加专业的就不说了,反正你也不懂。”
王小妹刚要夸赞一番程野,忽的被程野接下来的话怼了回去,你这话是瞧不起谁呢?什么叫说了我也不懂?
笑话,王小妹自认虽然识不得各种药方,不过药理还是懂一些的,就算是专业,不能全懂,好歹也是读过书的,做到半懂应该不难吧?
王小妹一脸不服气,哼道:“什么专业不专业,少瞧不起人了,有本事说来听听。”
程野摊摊手,表示无所谓,“那我问你,你知道什么叫运动损伤么?”
王小妹记得刚才程野提过这个词,说是运动损伤后可以使用冷敷与热敷,至于什么是运动损伤,她还真没有细想。
见王小妹低头沉思,程野直接道:“运动损伤就是运动过程中造成的损伤。”
这不是废话么?
王小妹感觉脑袋抽了抽,似乎被耍了,却听程野继续道:“平日里遇到的擦伤、鼻出血、扭伤、挫伤、骨折等等,都算运动损伤,当然,也包括你脸上的红肿。”
王小妹点点头,认真记下这些要点,嘴上却是说道:“这也没什么难的,怎么就听不懂了?”
程野嘿嘿一笑,重点来了,“刚才说的这些都是表象,也就是经验总结,那么你可知道冷敷与热敷的根本原理是什么?”
王小妹觉得“原理”这个词很陌生,平日里很少用到,即便是读书识字的时候,也很少去究其原因,很多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