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牛有些惊讶的看着程野,嘿嘿笑起来:“小兄弟,你给俺涂的那个东西真管用,还真就不痒了。”
由于压着声音说话,他笑起来的声响很奇怪,说话声也是时高时低,“你们读书人就是有本事,什么事都能找出个道道来,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不痒了,比俺挠半天还管用。”
李铁牛在胳膊上拍了拍,笑得很是真诚。
程野只道那东西是神仙膏,具体怎么来的,李铁牛也没问,估计问了也听不明白。
醋酸地塞米松乳膏对蚊虫叮咬后的皮肤瘙痒有很好的抑制作用,其适应症为主要用于过敏性和自身免疫性炎症性疾病,如局限性瘙痒症、神经性皮炎、接触性皮炎、脂溢性皮炎、慢性湿疹等。
程野瞧好了李铁牛的痒症,李铁牛很是感激,他一拍胸脯,小声说道:“程兄弟,俺这人没什么本事,就会个放羊放牛啥的,咱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出去,若是人忘了咱,那就得一辈子待在这里了,俺这放牛放羊的本事也没法教给你,不过若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你找俺,俺给你捏捏,管事的很。”
程野不置可否,笑着点点头,“那到时候就有劳铁牛兄了。”
李铁牛摆摆手,“甭客气。”他说的豪迈,声音大了一些,想到刚才牢里其他人的警告,赶紧捂住嘴,两只眼珠子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反应,才又嘿嘿笑起来。
“是了,铁牛兄,你是哪里人?”程野问道。
李铁牛想也不想,说道:“俺是徐州下邳李村的,俺和你说,程兄弟,俺们那里可好看了,到处都是桃花,果子熟了摘下就能吃,唉,可惜现在都被水淹了,什么也没了。”
说到此处,李铁牛有些悲伤,家乡遭了灾,乡里乡亲死的死,逃的逃,房子没了,地没了,家里养的猪也没了,一想起这些,他就叹起气来。
程野也跟着叹气,“铁牛兄弟,若是出去了,你有什么打算,还回徐州么?”
李铁牛想了想,又摇摇头,“俺也不知道,俺是逃灾才来到这山阳县的,可是在这里俺没有牛放,没有地种,连吃的都没有,俺也不知道该咋办了,俺想回徐州,想回李村继续放牛放羊,可是那里什么也没了,俺也不知道回去了还能不能过活。”
程野理解,谁也不愿背井离乡,都是土生土长的庄稼人,不舍得离开脚下的根,离开那片熟悉的土地,这也是为什么封建统治者重农轻商的原因,将人民绑在土地上,政权才能更稳定。
可是家乡遭了灾,他不得不离开,现在他有些迷茫,已经不知道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
程野拍了拍李铁牛,让他不要多想,总会有办法的,继而又笑了笑,说道:“铁牛兄,要不出去了你帮我放羊养猪吧?”
李铁牛惊讶的看着程野,他显然不相信一个读书人哪里有牛羊给他放,只道是人家在安慰自己,便点点头,“成,程兄弟若是真的养牛养羊了,俺就帮你放牛放羊,有多少,放多少,保证一个个吃的壮壮的。”
程野笑而不语,他本就打算在村里开辟一片养殖基地,就在化粪厂边上,一方面为堆肥厂和制硝厂提供原材料,另一方面家畜养殖也能更好的增加村里的收入,同时改善居民的生活水平。
李铁牛此时并没有想到,这个随口礼仪性的回答竟然造就了日后一个养殖大户,他更不会想到自己在日后会成为畜牧业的领航人物。
正说着话,两人的肚子忽的“咕咕”叫起来,两人相视而笑,牢房里一天只有一顿饭,想要吃饱不饿实在是太难了。
两人靠着墙,裹着干草,闭着眼,肚子饿得睡不着,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程兄弟,你说咱们是不是出不去了?”李铁牛的声音小了许多,有气无力的说道。
程野半开玩笑的和他说道:“不会的,铁牛兄,你信不信,这几日一定会有人来这里接我,我出去了,就让他们把你也放出来,到时候你就能跟我回去放羊了。”
李铁牛笑笑,“程兄弟,你一定是饿坏了,咱不说了,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牢内渐渐安静下来,远处能听见一些秋虫低鸣的声音,耳边尽是时大时小的鼾声以及“叽叽喳喳”不知躲在哪里的老鼠磨牙声。
睡意正浓,李铁牛忽然被人一把拽起来,他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迷迷糊糊的就听有人说道:“泥娃子,你快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会捏么,快过来给捏捏。”
几乎是连拖带拽的被拉起来,李铁牛听出来说话的是李混儿,一个因偷东西而被抓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