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在中原已经很少见,除了朝堂在祭祀时特设的掌管祭祀之职的官职,也只有很多偏远的地区才能见到巫的存在。
太常便是代朝堂掌管天地、神只、人鬼之礼,也就是祭祀一事,其属官有太乐、太祝、太宰、太史、太卜、太医六令丞,分别执掌音乐、祝祷、供奉、天文历法、卜筮、医疗。
后周时,太常归于太尉,其他令丞也从太常中分离出来,尤其是太医令,设于少府,备受重视,此时太常便成了主管宗庙礼仪的官职。
与此同时,民间的行巫行为也遭到朝堂禁止,为巫者,皆驱逐出中原之地,巫者也成了朝堂独有的存在。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实际上大片宫墙之外的阴影下藏着驱之不尽的巫者,他们行走于荒野之间,很少露面,也很神秘,这些人被称为野巫。
王小妹觉得,程野或许就是藏身在城外村里的一个野巫,这也可以解释为何父亲举荐他进太医监时被对方婉言拒绝。
巫者便是医师的前身,只不过行医之事各不相同,手法皆是闻所未闻,而程野治病的方式恰好与这点不谋而合。
程野见王小妹一脸笃定的样子,很是附和的点点头,“没错,在下便是来自卡利姆多的巫医,自小在杜伦塔尔长大,是大酋长的候选人。”
瞧见程野点头,王小妹有些惊愕的张着嘴,自己果然猜的没错,可是当程野说出后面的话的时候,她又恍惚了。
“程医师,你真的是巫啊,你说的那个地方是你的家乡么,可是离这里很远?”
她竟然真的信了!
程野反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他瞧见王小妹一脸认真的表情,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了,想了想,他笑道:“你不害怕巫么?”
王小妹反问道:“有什么好怕的,虽然传言很多巫都是邪恶的,他们以人为食,还会邪恶的巫术,被巫诅咒的人通常都活不久,可是我又没见过,怎知是不是真的。”
“听说有些大户人家也偷偷圈养巫祝,将他们关起来,逼迫他们为自己卖力,如果巫真的那么厉害,又怎么会被抓起来,这不是自欺欺人嘛。”
“还有,程医师你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治好了我的三哥,又给这个小姑娘瞧病,即便是真的有巫,你也是堂堂正正的好巫。”
这话夸得程野脸都红了,俗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王小妹的这一番话可是比任何马屁都要来的精彩。
“程医师,你那白石是从哪里来的?”
王小妹不再纠结巫这个问题,或许在她看来,不管程野是不是巫已经不重要了,对方是巫祝也好,医师也罢,都不妨碍他的本性,一个从瓦窑村出来的山野医师,一个治病救人的少年。
她想起了另一件事,那颜路老医师来给三哥瞧病时,就曾拿出过一颗白石,被她那个堂兄王勃格外小心的装在一个盒子里,想来是来之不易,定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弄到那么一颗。
那时候程医师就说那白石治不了三哥的病,如今再回味他的话,可以看出他似乎对白石的效用很是了解,一个一穷二白的山野医师,缘何会对这种价值连城的神药这般熟悉?
现在好了,这个年轻的医师既然身上也放着一颗白石,而且还毫不在意的给一个外人吃了,即便是菩萨心肠,可是那白石又是从哪里来的呢,总不会是河边捡的吧?
程野看着王小妹,笑道:“如果我说是自己做的,你信么?”
这在瓦窑村其实根本不是秘密,任何一个人只要在瓦窑村住上一段时间,自然也就会习惯白石的存在,程野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可是世事就是这么无常,瓦窑村村民已经习以为常的的东西,村子外面已经传的神乎其神,甚至已经出现许多不同版本的传说,当然,有一点是没有错的,对于这个时代而言,白石确实与神药无异。
王小妹白了程野一眼,唬谁呢,自己做的,你咋不说你们家遍地都是这东西,弯腰就能捡上许多。
见王小妹不信,程野嘿嘿笑着,也不多说什么,顿了顿,才道:“其实这东西在我的家乡遍地都是。”
王小妹无语了,怎么我想什么,你就说什么,你咋不说你们家乡的人都是靠吃这东西治病的。
“说起来,其实在我的家乡,大家生病了,只要不是太严重,都是吃这东西治好的。”
程野的话再次让王小妹无话可说,她觉得程野什么都好,就是嘴上没有个把门的,开起玩笑来无边无际。
不过她发现程野在说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