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人走得很急,出了门后也是左顾右盼,慌慌张张的,一步三回头,甚至还差点撞在身前的柱子上,王越站在门口,瞧着那人跌跌撞撞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公子,这下人是怎的回事,怎么看见咱们就和见到瘟神一样,跑的这般急?”
程野也觉得很是奇怪,瞧那下人的神色,似乎很不愿意过来,端茶倒水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怕是心里藏着什么事,不过终究是这府上的事情,程野也不便过问,想来大户人家有些不便与外人道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大概是你的样子太严肃了,一本正经的,容易吓到人。”程野端着热茶喝了一口,笑道:“阿越,笑一笑十年少,别总是板着脸,你瞧瞧,把人家吓得。”
王越摇摇头,公子又开始拿自己打趣了,见程野招手,他在程野对面跪坐下来,学着程野的样子,端起茶吹着气喝了一大口。
王越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程野是这样认为的,他做事有板有眼,一丝不苟,很在意原则,同时又有些嫉恶如仇,这也是为何程野将他安排在工业园组建安防部门的原因。与沉默寡言,一心做研究的马钧不同,王越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但是又不同于张角那样的侃侃而谈,他的话总是有些意料之外的喜剧感。
“公子,你说咱们的茶水不会有问题吧,这要是被人下了药,岂不是一锅端了?”王越连着喝了几口,肚子里也暖和了不少,他从来没有想过,喝水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尤其是看着窗外的飘雪,捧着茶盏轻轻地吹起,热气腾腾,倒是有些惬意,这大概就是许多文人常说的风雅吧。
程野“噗嗤”一下笑了,“你都喝了这么多口了,才说这些话,不觉得有些晚了么,再说了,阿越,你我初来乍到的,谁会为难咱们,除非你以前就和那下人有仇。”
程野看着王越笑道,他挺喜欢和人坐在案前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的感觉,这让他想起学生时代的自己,也是这样胡天海地的与朋友侃大山,很是放松。
至于在程野眼皮子底下下毒?那是不可能的,程野是一名有现代医学系统加持的医师,什么毒能瞒得过自己?
王越嘿嘿笑了笑,他知道程公子又和自己说笑了。
一壶茶见底的时候,老管家终于出现了,他来去匆匆的,总感觉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由他这个管家处理,在进门的时候,他还在院子里和一个下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瞧表情似乎在因什么事生气。
“程医师,我家公子身子不舒服,已经睡下了,瞧病的事只能明日了,希望程医师不要介意。”
老管家还是那样稳稳当当的,他冲王越点点头,又向程野行了礼,哪怕他是这个宅子里的管事,眼前的只是一个村子里的医师,他的礼数还是很周到的,不过程野觉得他的话很有些奇奇怪怪的意思。
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话有些刻意,而且瞧老管家的表情,似乎心里还有其他的事情。
说不上几句话,老管家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他还补充了一句,“夜里风比较大,屋子外面有些吵,程医师若是没什么事也早些歇息,这几日连日赶路,实在是辛苦了。”
没多久,又有人送来晚餐,程野与王越吃了个七七八八,眼见天色已经暗下来,也没什么事,便各自回了房间。
烧了些热水,程野在木桶内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浑身上下暖烘烘的,躺在榻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朦朦胧胧的,程野被一股尿意憋醒,他极不情愿的睁开眼,思绪还在挣扎着要不要从榻上爬起来,屋内就有方便用的木桶,不过放在墙角,他迷迷糊糊的瞧了眼窗子外面,黑乎乎的,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就在他转身往墙角走的时候,忽然愣住了,他看到屋外有个人影,正贴着门缝向里面张望,尽管今日的月光不是很亮,不过那影子却是照的真真切切,确实是一个人形模样的东西贴着门站着。
陡然间在夜里瞧见门上趴着这样一个东西,谁还能淡定得了,程野一个机灵,尿意全无,人也清醒了许多,尽管多年的唯物主义思想告诉他神鬼之说纯粹是扯淡,他也深以为然,作为医护工作者,这是毋庸置疑的。
不过不相信不代表不恐惧,程野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脱口说了句,“我了个大擦嘞!”
门口的黑影晃了晃,消失不见了,很快门外又响起一连串“咯咯咯咯”的怪笑声,渐行渐远,紧接着,屋子的门被撞开了,王越举着烛火跑了进来,忙不迭的问道:“公子,你没事吧?”
程野见王越进来,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