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远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口中的法子竟然只是如此简单,他不禁哑然失笑,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根本不存在什么偏方,那个公子多半也是随口一说,纯粹是安慰人的话。
张猎户见冯医师说了这么多了,却始终没有确诊开方,一时也有些急了,慌慌张张的问道:“冯医师,你可是瞧出我儿如何了,可有法子医治?”
冯远内心有些挣扎,说实话,他确实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别说是开方子了,连是什么病都看不出,对于一个医师来说,面对这样的病患,实在是无能为力,说出来也是有损名声。
斟酌了一下,冯远到底还是有些医德,不愿意糊弄别人,便说了实话,“老人家,很遗憾,在下学而不精,瞧不出令郎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这眼疾在下实在是无能为力。”
见老猎户脸色陡然间变了,怕对方着急,于是又说道:“要不然先在这里住几日,过些时候家师也就回来了,他老人家见多识广,定然能够找到医治令郎的法子。”
张猎户听冯远这样说,一下子又是急了,他大老远将儿子带到城里来,就是想寻求救治儿子眼睛的法子,不曾想医馆竟然没有办法,连是什么病都瞧不出,这可如何是好?
“冯医师,你再好好瞧瞧,这里是医馆,怎么会没有法子啊,我儿之前还好端端的,怎么会一下子就坏了眼睛,冯医师,你再瞧瞧,一定有法子的。”
张猎户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他伸手拉了拉坐在前面的冯远,希望他能再好生瞧上一瞧,若是连医馆都没有法子,他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办了。
“老人家,实在抱歉,令郎的眼疾生的实在蹊跷,在下便是想开方子也不知从何开起,这世间疑难杂症众多,在下已经尽力了。”
冯远确实有些惭愧,这病若是他瞧不了,直言相告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毕竟连张神医都没有十成的把握瞧好所有的病,何况是他这个小小的医师,可是他却连这人的病因都瞧不出,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种事其实也有些丢人,若是让同行知道了,必然要嘲笑一番,就像是与人出去吃酒,喝多喝少是酒量的问题,可是连喝得什么酒都不知道,便是见识的问题了。
“这,这,这……”张猎户身子晃了一下,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现在连医馆都没有法子,难道只能眼睁睁瞧着自己儿子的眼睛就这样瞎了?他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睛换下来,换给自己的儿子。
“水生,咱走吧。”张猎户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人家都直言瞧不出什么状况了,留在这里还有什么用,他将身旁的儿子搀扶起来,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爹,孩儿是不是瞎了,以后什么也瞧不见了。”水生是真的有些害怕了,一旦瞎了,就真的是个废人了,什么也做不了,那时候他该怎么办,一个瞎子如何能够打猎,爹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要让他往山里跑?
张猎户闷着一张脸,说道:“不会的,这里瞧不好,咱就去别处,水生,爹就不信了,这么大的平原县城,连个有能耐的医师都没有。”
冯远瞧着张猎户二人连个招呼都没打,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嘴里还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话,他知道定然不是好话,却也没有说什么,他第一次感觉有种挫败感,这种无能为力比遇上那种不治之症还要明显。
他知道,这对父子一定还会去城里的其他医馆求医,不过多半也是无功而返,这家青云医馆不能说是城内最权威的,却也有些名气,这里都瞧不出的病,其他医馆大抵也没有那个本事。
顿了顿,冯远又追了出去,要说城内还有谁有这样的本事,定然便是他的老师秦融,“双目定生死”的称号可不是随便叫的,没有那份见识与经验,怎能一眼便瞧出对方的病症,他相信,以老师的阅历,一定能瞧出其中的端倪。
“两位稍等,在下还是希望两位能在这里住几日,等到在下的老师回来了,一定有法子瞧好这个小哥的病。”冯远打定主意,这个小哥的病症极为罕见,怕是整个平原县也没有几人能认得,若是让自己的老师瞧好了,“双目定生死”的名号定然会再次响彻城内,到时候自己也能学来这个方子,与人吹嘘一番了。
张猎户听到冯远追出来,哪里还肯停下,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医师没什么本事,根本瞧不好自己儿子的病,于是骂骂咧咧的说了句“连什么病都瞧不出,还开什么医馆。”他这样说也是给自己的儿子打气,以此来证明这是一个庸医,瞧不出病因很正常。
王越此时正站在医馆门口,见这父子俩走了出来,赶紧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