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喝了口茶,静静地听着众人的议论,谁也不会想到,他们口中说到的少年此时正坐在这里,与大伙一起品头论足。
那天见过程野的行人不少,不过都是一面之缘,也没有瞧得那么清楚,更重要的,当时的那些行人大都是出来做营生的贩夫走卒,那样的人可不会往茶楼里跑,所以此时并没有人认出程野来。
“我可是瞧见了当时的情况,那日我也是在街上闲逛,走到青云医馆的时候便看到门前站了很多人,郑屠户正坐在地上,那时地上可都是雪,他也不嫌凉,坐在那里嚎啕大哭,你们是没有瞧见,郑屠户五大三粗的,瞧着壮实的很,哭得那叫一个可怜,一边哭还一边嚷着自己活不成了。”
有人自告奋勇的站出来,讲起那日发生的事情,瞧那人打扮,既不像是一般的茶客,又不像是读书的学子,仔细一瞧,倒是在那些演百戏的人中见过,好像是一个说书人。
大家恍然大悟,这说书的嘴就是靠嘴皮子吃饭的,死的也能说成活的,不过这样的人可不一定真的是目击者,多半都是听别人讲的,当然,都是谣传,你也说,我也说,只要说的精彩,谁还管其中的真真假假。
“那当然活不成了,你们是没有真真的瞧见,郑屠户背上长了一个大瘤子,你们猜那瘤子有多大,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有这么大。”那人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足足有一整个拳头大小,便是如此,他还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说的还是太含蓄了,又补充道:“或许还要再大一些,总之就是只大不小,瞧着便吓人,周围的人都瞧见了,你们猜怎么着?”
大伙明知道他也是道听途说,却还是忍不住配合起来,齐声问道:“怎么着?”
那人缓缓地品了口茶,才心满意足的说道:“只见街上的几个孩子都吓得哇哇大哭起来,你们说能不吓人么,那么大的瘤子,远远瞧着就像是背上生了一个脑袋,别说是孩子了,便是几个大人也脸色煞白,那可不是冻得,也是生生的被吓成那样,转身就吐了一地。”
“噗嗤!”大伙正听得入神,王越却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也太夸张了吧,说的倒是活灵活现,若不是当时就在场,说不定就信了。
那人见王越捂着嘴笑个不停,似乎不相信,也是不羞不臊,呵呵的笑了笑,问道:“这位小哥,你笑什么,可是觉得小生哪里说的不对?”
王越看来程野一眼,摇摇头,何止是不对,简直就是在编故事,不过嘴上还是说道:“没什么,别在意我,你继续。”
那人看了眼程野,又看了看王越,恍然说道:“难怪二位不相信,瞧二位的打扮,是外乡人吧,可是赶来平原县看灯的,唉,若是早来几日,说不得就能看到那日的事情了。”
程野点点头,“这么说确实是可惜了。”
那人又顺着话说道:“虽然有些可惜,不过听在下讲讲也差不多,虽然没有眼见为实,不过这耳听也不全是虚的,二位且慢慢听在下道来。”
程野拱拱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王越也是忍住笑,向那人行了一礼,算是为打断了大伙听书而致歉。
那人一拍手,言归正传,继续说道:“郑屠户背上的东西着实吓人,那青云医馆的冯医师也是颇有名气,在平原县青年才俊中也是数一数二,可是冯医师却对郑屠户背上的东西束手无策,可谓是拿遍整个县城的医师都无能无力。”
这话倒是不假,若是真有办法,郑屠户也就不会大冷天的坐在雪地里,哭得要死要活的了,即便没有瞧见当时的情况,不过事后倒是许多人找郑屠户打听过,这事可瞒不住。
“便是此时,不知从哪里走出一个少年,那少年唇红齿白,风度翩翩,瞧着就和一个女子一般,可是比很多女子都要俊俏……”
“噗……”王越实在忍不住,又笑出声来,他捂着嘴,见大伙都往这里看过来,赶紧又拱拱手,程野听得也是目瞪口呆,什么时候自己成了一个伪娘了?
此时正说在兴头上,那人顿了顿,没有停,直接说道:“那少年走到郑屠户面前,眼神中满是悲悯,他伸手在郑屠户的背上拍了拍,你们猜怎么着?”
这三句话一问的伎俩屡试不爽,大伙也都买账,很吃这一套,又是齐声问道:“怎么着?”
那人在大腿上一拍,说道:“郑屠户背上的大瘤子便不见了,等到大伙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再一瞧,那少年郎也不见了,就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众人哇了声,可是故事到这里还没有完,那人顿了顿,又问道:“你们可是知道那少年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