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郎从地上爬起来,他感觉脑袋晕晕沉沉的,用力在脑袋上拍了几下,再晃了晃,他有些迷糊,难道是昨晚喝多了?他记得自己并没有喝多少酒,再仔细一想,发现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昨晚的记忆还停留在听曲吃酒,之后便是一片空白,他眯着眼睛向周围瞧了瞧,有些昏暗,这是哪里?刘三郎有些摸不清头脑,彻夜狂欢的花楼如何变得这样清净,他闻到一些腐臭的味道,好像是有风吹过,有些凛冽,他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衣褂。
“栓子?栓子!”他喊了一声,却无人应答。
前方有些刺眼的光亮,他遮着眼睛瞧了瞧,看不真切,便晃晃悠悠的往过走去,眼见到了近前,却突然顿了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他抬了抬腿,发现脚腕上不知何时绑了根麻绳,绳子的另一端在自己的身后,他用力拽了拽,无法挣脱,便蹲下来去解脚上的绳子。
“该死的,什么人在这里装神弄鬼,赶紧给爷滚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刘三郎发现越挣扎,绳子便勒得更紧,这种在后世被称为水手结的绳结系法,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轻易解开的,刘三郎试了几次,却发现毫无办法,只好破口大骂起来。
“出来啊,别他娘的畏畏缩缩的,什么东西,有能耐就出来亮个相,搞这种娘皮子才玩的东西也不觉得丢人现眼,滚出来让也掌掌眼,瞧瞧你有什么能耐。”
“怎么?藏头露尾的,是那只会打洞的老鼠么,若是鼠辈便好好藏起来,别被爷踩住了尾巴,到时候只能叽叽喳喳的乱叫。”
刘三郎骂了好半天,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却没有丝毫回应,周围除了呼呼的风声,便只能感到彻骨的寒意,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褂不知被何人扒了去,只剩下一件单薄的亵衣。
他退了回去,想将绳子另一头的木桩子拔起来,那木桩有手臂粗细,钉在地上,似乎埋得很深,他费尽气力,却发现那木桩就像是长在地上一般,纹丝不动。
刘三郎费尽心思,却发现自己始终无法挣脱绳子的束缚,他狠狠地在木桩上捶打了几拳,泄愤似的大喊大叫起来。
“啊——,混蛋,出来啊,藏头鼠辈,给爷爷滚出来,你们可知道爷爷是何人,日后不让你们掉下三斤肉,今儿的事就不算完。”
刘三郎便是再鲁莽也想明白了,这可不是什么人在和他说笑,拿他寻开心,而是什么人与他有了过节,这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趁他不注意,背后使了绊子。
“该死的,爷是被吓大的啊,你山狼爷爷什么仗势没有见过,孙子,用这样的法子吓唬爷爷,怕是失了智,你们也不打听打听,爷爷怕过谁?”
刘三郎知道,能做这事的一定是道上的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何人,自己在道上混了这些年,欺负过的、得罪过的人不少,双手都数不过来,不过敢和自己这么玩儿的可不多。
他咬了咬牙,眼神也凛冽的许多,心中腹诽着:“看来是平日里下手轻了,让人以为山狼哥是好欺负的主,这么说来,以后做事也不能留手了。”
刘三郎觉得有些冷,他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几个时辰,骂也骂了,该说的也都说了,现在又困又乏,肚子也咕咕的叫起来,浑身上下也忍不住打哆嗦,他从没有觉得这样憋屈过,被人欺负到头上了,却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四周静悄悄的,昏暗的光线从四处的缝隙中漏进来,他可以想象的到,自己被困在了一个房子里,虽然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不过喊了这么久还没有人出现,想来周围一定很偏僻。
他靠着木桩子坐下来,想着谁会下这么大的力气给自己下套,昨日吃酒的时候一定被人动了手脚,不然自己不可能睡得这么沉,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刘三郎终究是沉不住气的人,不光如此,他是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是坐不住,到后来就干脆在屋子里乱喊乱叫起来,一边喊喊还一边说着狠话,只是这种无人回应的狠话显得那么的单薄无力。
“出来啊,给爷爷滚出来,出来啊,出来啊……”
人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待得久了,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幽闭恐惧症,整个人也都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刘三郎发了疯一样,胡乱挥舞着手臂,冲到屋子的四周,又是踢又是踹的,身上蹭了许多干草。
便是此时,四周的墙壁忽然倒了下去,刺眼的光线立时笼罩四周,刘三郎眯着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恍惚之后他这才发现,这个屋子就是用木架子临时搭建的,四周的墙壁就是挂在上面的几层草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