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死后,公孙家一落千丈,再也没有昔日的辉煌,不知什么原因,曾经与公孙家常有来往的一些大户也断绝了关系,即便是公孙瓒下葬的时候也未曾来瞧上两眼。
老管家眉头稍动,他大半辈子都生活在公孙家,未曾婚配,更无子嗣,公孙礼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他叹了口气,“老爷下葬后没几日,府上来了一大批人,说是城外的粮商,之前赈灾的粮钱不够,便赊了许多粮食,说是日后偿还,可是老爷病逝之后,他们怕公孙家不认账,便跑来要钱。”
“这事我们觉得有些蹊跷,好端端的,老爷为何会欠下这么多债务,可是他们都揣有字据,当时老爷刚刚仙逝,公子还没有从伤心中缓过来,为了不让老爷的名声受损,只好认下了这个糊涂账。不过当时的公孙府已经没有闲钱,我家公子只好去找昔日的好友借钱,谁知……”
说到这里,老管家狠狠的在案上捶打了一下,几乎是在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程野大抵也能想到事情的结局,现在看来整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阴谋,只不过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公孙家上下会被如此针对。
事情也果然如此,雪中送炭之人没有出现,落井下石的却比比皆是,公孙礼无奈之下去请求昔日的好友帮忙,可惜无论是张家还是何家都闭门不见,说是公子有事,外出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公孙礼满腹委屈的回到府中,却瞧见了早已等候的赵家公子赵赢,赵赢说听闻府上有难,便过来搭把手,不过公孙家欠下的这笔钱不是小数,他倒是能想办法筹集一些,不过需要一些东西做抵押,在左右暗示之下,公孙礼将平原县公孙家的宅邸抵押了出去,至此便搬到乡下来住。
便是这样一番事,短短数年的时间,公孙家彻底从平原县消失了,谁也不曾记得,曾经平原县最大的家族已经沦落于此。即便是说起公孙家,谈论最多的便是公孙家的子孙不争气,那公孙礼是个一等一的纨绔,败尽祖宗基业。
程野倒是没有对公孙家的遭遇发表什么看法,如今的乱世,朝不保夕,看来便是大户人家一不小心也要被吞并了,他只能对公孙家的境遇表示遗憾,至于其他的事情,也不好多说什么。
“马伯,这么说来,那赵家的大公子一手策划了这些事情,连城内的许多大户都马首是瞻,这赵家到底何德何能,缘何能在平原县只手遮天,你们公孙家好歹也是大户,怎么衰败的如此迅速?”
这话其实有些戳人伤疤的意思,仔细想想其实也能看得出来,公孙家的前任家主太过锋芒毕露,凡事都要插上一手,势必会影响到他人的利益,官场的事,很多时候就是几个利益集团的角逐,无非是谁家的好处多,谁家得胜的概率便大一些,这便是官场的趋利性。
然而公孙家的出现着实打破了其中的利益平衡,很快便成了大户眼中的众矢之的,当圣贤被捧为经典时,流通的反倒是不守规矩的做法,劣币驱逐良币也成了必然。公孙家的人,无论是老家主,还是现在的公孙礼,都不擅长经营,尤其是老家主空有一副满腔热血,而少公子却更是天真,这样的人很难在如此的乱世活下去。
马管家苦笑一下,“赵赢的父亲是冀州的太仓令,听说这官还是数年前花了四百万买回来的,而赵赢本身在朝堂也有官身,赵家平日里花钱向来大手大脚,几年时间已经与城内的许多大户称兄道弟,可笑我家公子曾经还是他的拜把兄弟,实在是可笑。”
程野点点头,看来这赵家是个很会经营关系的家族,舍得花钱,估计与城内的许多大户都成了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伙不向着他才怪了。
说起买官这件事,其实并不是什么秘密,灵帝在位这些年,着实干了不少荒唐事,其中将官职明码标价向外出售更是绝无仅有,就连三公这样的职位只要肯出钱,想坐一坐也不是难事。
至于官职的价格,通常按照官职的俸禄而定,五百石俸禄的官职要价便是五百万钱,不光如此,甚至官员的调任、升迁、以及新官上任都要缴纳一定的钱财,正因为如此,那些买了官的人便更加变本加厉,搜刮民脂民膏,以求回本。
那赵家老家主所买的冀州太仓令一职,是个地方官,权力不大,不过却是实打实的肥差。买官过程中通常地方官要比朝官要贵上许多,便是因为山高皇帝远,这些地方官更能为所欲为。
太仓令一职是主管地方粮仓的,虽然手底下没有兵权,也没什么大的权力,甚至与许多官员打交道的时候都要点头哈腰的,可是说到抽油水,没有什么官职比掌管天下粮仓更加肥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