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行门口站了十来号人,推推嚷嚷的,都是找老帮头刻牌位,此时不光是老帮头,店里的伙计和购买木器的几个客人也都傻眼了,刻牌位本不是什么大事,上元节刚过,常常有人赶在这个时候将祖宗牌位翻新一下,这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像这样大家约好了一般,都跑来刻牌位,就有些奇怪了。
“大抵是上元节前比较忙,这几日比较闲,一年到头了翻新一下牌位也实属正常,只是赶巧了,全都凑到一起了。”
老帮头心里面这样想着,便暂且放下手里的活计,让众人都站到院子里,不要拥挤,这院子本来就不大,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便显得更加拥挤了,老帮头内心还是有些激动的,这么多人来找自己刻牌位,显然是对自己手艺的认可,作为靠手艺吃饭的,能在这方面得到认可那是一生都值得骄傲的事情。
“各位乡亲父老,你们不会都是来刻牌位的吧?若是做其他木器的,咱得先安排好木料,那样等的时间可能长一些。”
老帮头还是先把话讲清楚,牌位刻起来虽然不麻烦,不过架不住人多啊,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后面的人肯定要等着了,若是有做其他木器的,就得事先安排好木料,之后也能省事一些。
“老帮头,咱都是来刻牌位的,也没那么多穷讲究,只要别把字写错了就成,其他的你都看着办吧。”
站在前面的人出来说道,其他人也都附和着,“就是,就是,老帮头,在咱们平原县木行,你的手艺咱是最信得过,这名讳一定要自己,万不可刻错了。”
这些人中许多人是不识字的,所以要一再叮嘱一番,否则真的刻错了自己也瞧不出来,回去供奉起来那还得了,真若是真小神仙瞧见了,可是犯忌讳的事情。
老帮头当然也知道名讳的重要性,城里大多数刻牌匾的都找他,原因也在于此,他识字,只要不认错了,便不会出现多一笔少一笔的问题,所以大伙也放心。
不过老帮头是个谦逊的人,这么多人当面夸他,他倒是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心里很是得意,不过嘴上还是很客气的说道:“牌位可是马虎不得,虽然只是一个小木牌,上面的内容却是要小心翼翼,你们一下子来了这么些人,可是咱也只有一双手,也要一个一个的来,若是等不及的,不妨去其他的木行瞧瞧,若是不满意,再回来也不迟。”
平原县城一共有三家木行,老帮头这里算是最有名气的,所以他也很有这方面的自信,虽然嘴上说着让他们去其他木行瞧瞧,却也只是去瞧瞧,不瞧个明白,又怎能知道谁家的手艺更好?
老帮头很有信心,便是有人真的去了别的木行,下次却还会往自己这里跑,这是他多年来做这行养成的自信,别的不敢说,但是说到木行的手艺,在平原县城,他老帮头称第二,何人敢在自己面前说第一。
“唉,别家的木行也在排队,去了也是白去,还不如在这里安安心心地等着呢,至少你老帮头识得字,不会把名讳刻错了,咱也放心不是么?”
有人笑呵呵的说道,反正已经来这里排着了,至少现在的位置还比较靠前,若是此时再换其他家,指不定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就是,就是,老帮头,你也别光问了,咱还等着你的手艺呢,该开工就开工了,一会儿指不定人更多了,到时候老帮头,可有的你忙了。”
大伙心情不错,一边让老帮头抓紧时间,一边又拿老帮头打趣,院子里堆了这么些人,气氛倒是不错,有说有笑的。
老帮头闻言,心里却是哽了一下,按这些人的说法,似乎整个平原县城的木行都堆满了人,这事就有些蹊跷了,他想问个明白,不过眼前的这些人已经催促起来,他便实在不好再多说什么,说多了便显得矫情了。
而且又事关其他的木行,问的太多似乎就像是见不得他人好似的,老帮头终归是老实人,做好自己就成了,也懒得管他人。
他手上的牌位还没有做完,不过字已经写好了,只要按着上面的刻出来就成了,这样的事也用不着自己亲自操刀,手下的几个弟子就能办的稳稳妥妥的,正好这次做牌位的比较多,也能借此让弟子们练练手。
他将院里没有伙计的弟子都叫过来,然后将之前的木牌交给其中一个弟子,让他好生去做,不要粗心大意,那弟子见师父将手上的活儿交给自己,自然是开心,应了声,便去做活儿了。
老帮头让排在前面的那人先过来,选好木料,然后便是询问名讳,那人也是从怀里掏出一个草纸,瞧得有些眼熟,展开之后,老帮头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