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废物,真是一群酒囊饭袋,也不知道要你们有何用?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滚出去,瞧着便碍眼。”
发出这一声怒吼的便是曹府的当家曹远,这曹远长得倒是俊朗,只不过是个五短身材,比许多人都要矮上半头,不过发起脾气来,家里的下人都要躲得远远的,平日里也是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曹远是青州曹家的外戚,又是这山阳县县尉廉安的女婿,城中的许多大户都会想方设法的巴结他,尽管很多人背地里都会偷偷叫他“矮冬瓜”,不过见了面一定是毕恭毕敬的,与吐舌头的狗无异。
两个老头站在曹远的对面,听此人这样破口大骂,也不敢回嘴,止不住地在额头上蹭一蹭,有些唯唯诺诺的说道:“曹当家,是小老儿无能,本事不济……”
曹远哪里听得下他们解释,若不是还顾忌一下自己的身份,怕是早就将他们打出去了,此时面色极是不耐烦,大手一挥,喝道:“有多远滚多远,日后若是再在城内瞧见你们,见一次便打一次。”
两个老头闻言,如临大赦,此时站在曹府之中便像是夏日里的蒸笼,难熬的很,他们巴不得主家将自己赶出去,至于骂上那么几句难听的话,也就无所谓了,谁都知道曹家的这个当家脾气不怎么好,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当然,也就是曹家的这个当家敢这样说话,换了一般人,多半都会对这两个老头恭恭敬敬的,毕竟他们可是太医监名副其实的医师,一般人请他们出诊都要斟酌半天呢。
曹远却是丝毫不给他们面子,在他眼中,这帮子老东西不过是一群没用的老学究罢了,有病的时候还能有些用处,平日里瞧着他们都眼烦。
曹远懒得再理会他们,重重的哼了一声,往屋内走去,两个老头弓着身子,互相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的跨过了曹府的门槛,听着曹家的大门重重地关上,两人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呸,什么东西,没有教养的糙汉。”其中一个老头立时将脸拉下来,一甩袖子,将腰板挺得笔直,冲着曹家的大门骂了一句。
这曹远是山阳县的主薄,是个文职,不过行事风格却是与武夫无异,一向不喜欢那些文绉绉的东西,说话做事都是干脆利落,所以一些同僚便觉得他毫无修养,可是真正与他争辩起来的时候,往往在口舌上又占不下优势。
曹远瞧着雷厉风行的,像一个莽夫,不过却是饱读诗书,说是学富五车也不为过,只不过他不喜欢卖弄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又总是出言顶撞他人,便有了这样一个糙汉的形象,不过这种话也只能是在背地里说说。
“行了行了,刚才也不见你这样义愤填膺,人都不在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咱还是赶紧回去吧,日后见了这曹主薄还是躲着些好。”
另一个老头也是愤愤不平,不过语气要委婉许多,边说话还边不停地回头向着曹府瞧上一瞧,生怕曹家的人便跟在后面。二人来的时候是曹家的马车亲自接过来的,回去的时候却只能徒步而行,着实是极大的讽刺。
“唉,你说那曹年友是怎么回事,咱是按着方子抓的药,怎么会不起作用呢,该不会是咱们真的瞧错了吧?”
两人走了一段,又说起曹府的事,这曹家的小儿子患了病,两人稍一诊断便知道了结果,不料吃了药之后却并不见好,这事着实让他们始料未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于是这才被气急的曹远赶了出来。
“咱怎么会瞧错了病,方子可是咱太医监的名方,岂能有瞧错的道理,一定是那曹家小儿生错了病,这事得怨他爹,平日里不知道积口德,到头来连累了自己的孩子,咱们又能怎么办?”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频频点头,似乎曹家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他们不是瞧不好病,而是瞧不好该死之人。
曹远回了屋子,瞧见屋子里的人,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正跪坐在榻前,轻轻抚摸着榻上的孩子,脸色十分憔悴,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那妇人便是县尉廉安的女儿,曹府的大夫人,可谓是山阳县最惹不得的女人,不过此时却是哭哭啼啼的,与那些无可奈何的柔弱女子一般。见曹远回来,那妇人赶忙迎上来,问道:“老爷,如何了,咱家年友的病如何了?”
说起这个,曹远又是忍不住在案上拍了拍,说道:“那两个没用的东西,让我赶出去了,太医监的这帮子人,平日里总是倚老卖老,到头来却是屁大的本事都没有,瞧着便碍眼。”
曹远虽然脾气有些大,不过却是在家人面前有所收敛,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