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这档子事不说也罢,提起来便是心烦意乱的。”曹远将酒水一饮而尽,挥挥手,换了一个话题,“云燕老弟,朝堂要的那些马匹,可是备齐了,这件事可是重要的很,耽搁不得。”
说起这件事,却是轮到高房发愁了,不知为何,朝堂忽然有命令下来,开始大量征收马匹,高家是朝堂的养马人,自然是首当其冲,无论是马匹的质量,还是马匹的数量,都有明确的指标。
通常来说,这也没有什么,高家为朝堂养马,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职责,只是这次的命令实在是来得太急,时间仓促,根本是毫无准备,而此时刚刚冬去春来,马匹正是养膘的时候,一时半会想筹备出大量好马,也是不易。
更重要的,今年的马匹不知为何,出现了许多病马,这可让高家为难了,若是让朝堂知道他们不仅没有按时上缴所需马匹,还将朝堂的马给养死了,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当然,这么多年的运营下来,高家早就不是昔日什么也不懂的马夫,家中的子弟早就开始疏通关系,一时半会儿朝堂也不会拿他们问责。
高房这次来曹府拜访,也是为了此事,曹远虽然只是山阳县的一个主薄,不过曹家却是在朝中有人,有些事,曹远反倒是比山阳县县令知道的更多。
朝堂来收缴马匹,自然是有人督办此事,曹远并不负责,他之所以这样说,也是给高房提一个醒,这次朝堂很看重这件事,万不要在这上面打马虎眼,毁了自己的前程。
帮朝堂做事,最大的好处便是可以假公济私,自家的便是自家的,公家的也是自家的,这便是为何太仓令这样的官职能卖出大价钱的原因,为朝堂养马也是如此,所有的马都养在一起,哪里分得清公家与自家,看上了哪片草地,几句话便能以开发朝堂马场的理由抢过来,谁敢多说一句话。
正因为此,许多人靠着帮朝堂做事发了家,高家便是如此,即便是曹远也知道其中的猫腻,这是官场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秘密,大家心照不宣,谁也不会在这方面难为谁,毕竟谁的手里也不干净。
不过这次的事情有些不同,曹远还是好心提醒高房一声,尽量不要在这次的事情上耍小聪明。
高房也是听说了这样的事情,才过来与曹远探探口风,若非是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也不会忽然出现这样的变故。
“世恭兄请放心,我们高家既然是帮朝堂养马,便时刻都不敢耽搁,自然是鞠躬尽瘁。”高房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看着面色稍微有些严肃的曹远点点头,不过缓了缓,又是话锋一转,问道:“世恭兄,往日朝堂要马,都是提前一个月知会一声,怎么这次却这样仓促,实在是有些措手不及。”
朝堂的这次命令下来,着实是让许多马场都始料未及,只有半个月的期限,偏偏又要大量的马匹,许多马场不得不从其他地方调用马匹,甚至从民间采购马匹,用于充数,便是如此,时间上依然很是紧迫。
高房没有说他们马场的情况,不过曹远也是大抵知道怎么回事,若非事情有些难办,高房也不会这样急匆匆的跑来找自己闲聊,只是这件事实在是牵涉太多,他虽然是曹家人,却也只是一个外戚,很多事情也只是知道一些口风。
曹远握着酒盏笑而不语,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许久才缓缓说道,语气也有些沉重,压得很低,似乎是担心有外人听到。
“云燕老弟,实不相瞒,朝堂是如何想的,你我都是一头雾水,不过何大将军归来的事情老弟也听说了吧?”
曹远端着酒盏,轻轻地晃了晃,没有喝,又放回了案上,这个数月前的消息再次被他提起,也不知是否是话中有话。
高房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何大将军是灵帝的大舅哥,深得灵帝信赖,之前剿灭叛军的事情也是何大将军一手操办,正是因为何大将军生擒了叛军匪首,更加奠定了其在朝中的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次何大将军班师回朝,更是朝中的大事,不知多少人因为何大将军的这个举动而有所筹谋,不过这已经是数月前的事情了,高房点点头,却是没有接话。
却听曹远继续说道:“何大将军剿灭叛军有功,朝堂封赏无数,不过最近边章、韩遂之地也不太平,灵帝希望何大将军能够领兵西征,平复中原边疆之地的祸乱。”
这本就是将军的分内之事,何大将军也是及时领命,未敢过多耽搁,战事未平,军将哪有休息的道理。
高房对于此事也是略有所闻,他顿了顿,说道:“朝堂之所以如此仓促的征收马匹,便是因为何大将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