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张神医捋着胡子大笑起来,“世人都道老朽是个神医,可老朽心知肚明,若真有这般神通,老朽也就不用在许多病患面前束手无策了。”
当程野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连一向孤傲的于公望都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半天合不拢,这天下敢当着张神医说这话的,怕是只有那些不学无术的宵小之辈了,可是程野是宵小之辈么?
张神医随口问了,程野随口说了,两人皆是相视而笑,颜路在一旁瞧着,继而也是摇摇头,叹息一声,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有于公望怔了半天,也是叹了口气。
良久,张神医看着眼前的几人,说道:“你们来这里应该不是为了万国医考的事吧?”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颜路上前一步,拱手道:“老师,我们想辩证一事,不过能力有限,想请老师帮忙。”
张神医点点头,他早就觉得奇怪,依着颜路质朴的性子,应该不会在医考的事情上走后门,而于公望那样孤傲的性子就更加不可能了,何况以眼前这个少年的本事,也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想来一定是为了其他的事情。
张神医虽然在青州城很有威望,又是太医令,医术的事他管得了,不过其他的事情多半便是爱莫能助了,不过他也知道这两个弟子的为人,出格的事情也不会找到这里。
张神医还是顿了下,这些年一直忙于太医坊的政务,已经很少参与辩证的事,最多也只是让他做一个见证,他以为这三人因为某个方子的用法而出现了分歧,过来找他辩证,对他来说,倒是难得的乐趣。
“你们有何事需要辩证,竟然找到老朽这里了?”张神医笑了笑,能难住眼前几人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他正在为医考的事情闹得有些苦闷,如此刚好能够解解闷。
颜路看了眼于公望,又看了眼程野,又是上前一步,说道:“老师,我们想辩证痘疮的防治。”
张神医将身边炉子上的药罐子拿下来,温了一壶茶,还没有等茶热了,便忽然听到颜路的这样一番话,他怔了下,将准备沏茶的手放下来,抬起头,微微皱了皱眉头,狐疑道:“你们要辩证痘疮的防治?”
张神医有些肃然的看着他们,痘疮的危害世人皆知,便是张神医也不得不重视此事,他沉吟了片刻,又重复了一遍,“你们当真要辩证痘疮?”
这时的张神医收敛了笑容,虽然年纪大了,却坐的笔直,有些清瘦的身子直挺挺的立在案子后面,说起痘疮的事情,张神医也严肃起来。
颜路拱拱手,“老师,痘疮之害,人人畏之,一日不除,苍生便一日不得安宁,这时吾辈历来的使命,虽然痘疮患者的救治困难重重,不过我们却想到一个法子,能够预防痘疮的发生,若是成了,数年之后,痘疮将不再存于世。”
这是程野的原话,却也是痘疮的现状,数月前的瘟疫大家依旧记忆如新,数个村落在那次瘟疫中毁于一旦,所有人面对此事也只能是摇头叹息,颜路的话不得不让人重视起来,若是痘疮真能防住,那可是天下苍生的幸事。
张神医一生问药,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虽然年纪大了,却丝毫没有老糊涂,对于痘疮的危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更加知道面对痘疮时的无力感,身为医师,看着那些因为瘟疫而苦苦哀求的患者,自己却束手无策,这是何等的凄凉。
张神医深深地看了颜路一眼,然后将案上的文书往两旁拨了拨,很是严肃的说道:“此事关系重大,不可糊涂,如何防治,且说与老夫听听。”
没有知道实情之前,张神医可不敢胡乱答应,其他的事也就罢了,此事若是糊涂了,便是真的有愧于天下了。
颜路没有犹豫,便将自己与程野那一晚的商议清清楚楚的讲了出来,张神医静静地听着,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与昔日的颜路如出一辙,等到颜路说完了,张神医还低着头,回想着人痘与牛痘的事情。
缓了缓,张神医抬头看了程野一眼,不用问也知道,这个法子一定出自眼前的这个少年,颜路为人朴实,却有些循规蹈矩,于公望倒是精于方子,但有些陈腐,这样瞧病的法子他可想不出来。
张神医细细斟酌着这个法子的内容,不由得生出许多疑问,他没有去咨询颜路,而是看着程野说道:“小兄弟,这个法子你有多大的把握?”
他没有问其他的事情,先是问了程野自己对于此事的把握,程野轻声说道:“回神医的话,小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没有十成的把握,也不敢轻易开口。”
张神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