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有贵厌恶的看了眼三人踩过的地方,他起身唤了一个下人过来,让他将屋内重新打扫一遍,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下人应了声,无奈的摇摇头,却也不敢有丝毫的不满,他很清楚,陆账房是喜欢洁净的人,眼中容不得沙子,任何一点小污点都能让他大发脾气。
只要陆账房来这里,他就要将这间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好几遍,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可随意进入这间屋子,否则被陆账房知道了,定然要打得满地找牙。
陆有贵是这家酒楼的账房,城中的许多生意都和此人有关,不过他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山阳县虎儿跑的账房,刘三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刘三失踪之后,陆有贵便顺势接手了虎儿跑,虽然大伙还管他叫账房先生,不过身边人都知道,如今的虎儿跑可是这个账房先生说了算。
对于刘三的失踪,陆有贵丝毫没有在意,他很清楚,这个不知节制的刘掌柜没有听从自己的劝诫,与那些所谓的达官贵胄走得太近了,出事是迟早的事情,鼠市之所以是鼠市,便是永远不能抛头露面。
陆有贵出了酒楼,上了一辆马车,车子缓缓而行,渐渐出了城门,一路向西面而去,往西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在一处山脚下停下来,陆有贵下了车,看着漫山遍野的黄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从怀中抽出一方白娟,掩在鼻间。
稍微犹豫了一下,陆有贵往山中走去,那里有一条小道,蜿蜿蜒蜒,其实这里并没有路,无非是常常有人来往于此,这才踩出来一条道。
山上有一处道观,有些破败,显然是常年没有香客,以至于门前连一个扫地的道童都没有,冷冷清清的,不经意看,还以为是一个已经荒废的小村落。
道观的墙上长满野草,有些墙面干脆已经倒塌下来,不过被人为立了一些带着荆棘的树枝,道观门前铺了一些青石,不过年代久了,已经碎裂不堪,若是赶上下雨天,这里又是一片泥泞。
道观大门紧闭,瞧着门上已经被雨水冲刷的看不出模样的漆痕,便知道这扇大门已经很久没有开启过了,以至于门槛已经有些变形,几乎与大门嵌在一起。
陆有贵站在门前,定了定神,然后上前在大门上轻轻地敲了两下,然后又是三下,咳嗽了一声,这才向后退了退,手中的白娟在手指间蹭了又蹭,似乎是生怕门上的尘埃落在手上。
不多时,“咯吱”一声,门开了,不过却不是眼前的大门,而是几步之外侧面的一个小门,门内走出一人,左右望望,看向这里。
陆有贵丝毫没有意外,显然他很清楚进入院子的方法,来人眼中同样没有意外,显然知道敲门的是何人,最让人意外的大概只是从小门出来的那人并非是一个穿着道袍的道士,恰恰相反,反倒是一个穿着短褐的壮汉。
陆有贵从小门走了进去,那壮汉随后又将那门关上了,院子里依旧是一片破败,除了那开门的壮汉,还有两人,皆是一副五大三粗的样子,正在院子当中闲聊,瞧见进来的陆有贵,赶忙上前行礼,“陆账房。”
陆有贵点点头,迈过眼前的门堂,穿过前堂,向着后院走去,与前院相比,后院便要热闹许多,一个穿着破旧道袍的中年人,正在对着一个青铜炉子打转,炉子下面正烧着炭火,那道士模样的中年人对于院子里多了一人充耳不闻。
那道士聚精会神的盯着眼前的炉子,不时抓起身边的一些草药,扔进炉子之内,很快便出现一些难闻的味道,那人却只是皱了皱眉头,想着炉内看了两眼,叹了口气,有些心灰意冷的将炉子熄了火。
“不对啊,怎么会不对啊?”炉子对面摆放着一个书案,案子上杂乱无章,满是成卷的书简,那道士弃了炉子,又跑到书案跟前,从一堆横七竖八的书简之中翻出一个,看了又看,沉吟片刻,又抓起另外一个,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
陆有贵不是很想待在这里,无论是那满是碳灰的炉子,还是杂乱不堪的那些老旧的书简,亦或是满身油污的道士,都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他同样皱了皱眉头,不过终究还是轻咳一声,走了过去。
“臭道士,这炉丹药可是成了?”陆有贵看着已经熄灭的炉子,直接问了声,“这么久了,你不会连一颗能用的丹药都炼不出来吧?”
那道士显然已经知道身后站着的是何人,能与自己这样说话的也不可能是其他人了,将自己关在这道观中这么久,一上来就问东问西的,又能是什么善人?
中年道士倒是满不在乎,生死之事对于他而言,早就无所谓了,他倒是有些感念眼前这人,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