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嫣踩在黑色的瓦片,宓府丫鬟们已经举着灯盏,开始给屋檐下悬挂的灯笼一一点亮。
一个又一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手边立放着木棍的家奴十米就有那么一人,个头挺拔肌肉矫健,恶狠狠的盯着四周,恨不得来只苍蝇五马分尸,彰显自己的武艺。
乌嫣从宓府外院逐渐向内院靠近,早上自家大小姐才下葬,这宓家再暴发户发家,也不至于这般没有规矩,不仅悬挂红色喜庆的灯笼,顺着点亮的灯火,她才看清那一个个绑着双角发髻的丫鬟们,穿着也是喜庆的淡粉棉裙。
丧尸弄得和喜事一样,乌嫣抿着嘴,倒是要笑,情况越诡异,自己越是来对了地方。
她跳下屋檐四处寻找,墓地里跋扈嚣张的肥硕妇人她一直都没瞧见。
四处寻找,走了良久,乌嫣听见锅碗瓢盆咣当作响,从烟囱里向外弥漫的炊烟袅袅燃上半空,自己居然找到宓家炊房。
乌嫣摸摸肚子,这一天忙的还真饿,悄悄靠近,厨房独立院内,十几个人在热气腾腾硕大的厨房里来回奔波,放眼望去,食物比过年还要丰盛,刚起锅一竹子油光发亮冒着热气的猪蹄肘子,突然消失了一个,忙碌中的人,自然没人发现。
乌嫣嗅嗅鼻子,能闻到一丝香意,看来空凝香的作用正在退散,她举起弹性十足的猪肘子,满怀欢喜咬上一大口‘呕——’。
“是谁?”厨房里一大婶听见声响停下菜刀质疑,发现是自己多心,继续剁肉,心中暗骂自己不能再疑神疑鬼了。
危机解除,乌嫣立刻吐出嘴里的肘子肉抓在手里,她猫着身子脚尖垫地,赶紧去外面隐蔽的花园扔了肘子,强忍着一股又一股上涌的胃酸,她吐出一嘴子的焦糖甜味,总不好拿衣袖,只能随便摘下片树叶抹掉一手黏糊糊的猪油。
这年头是怎么回事,糖都不要钱是吧,这猪肘子甜得和糖水里炖煮出来的一样。
她想起打听宓家的时候,是听说这宓家三代之前就是靠挑着扁担走街闯巷卖糖饼才发家致富,乌嫣独自在树下翻着个白眼,她还真是倒霉。
此刻,宓家烟雾缭绕的硕大密室,诡谲而奢靡。
暗香涌动,百平米的密室内,黑石板上是无规则的凹槽,一圈连着一圈,看不清凹槽的图案,但凹槽内有纯净的水在流动,水无限循环,看不见开端,看不到末尾,只是在这百平米的凹槽内,停停走走,或快或顿。
中央盘坐的男人,闭目听着水流声,异样生,他缓缓睁眼,沙哑着声开口道,“野猫闯入,抓住它!”自己设下结界,擅自闯入者就是死。
而这男人十米高度的上方,一眼望去很是密集。排列有序垂挂着几十具尸体,就如风干咸肉一般,双臂扣在钢丝上,成为无声无息诡异的装饰品。
耳畔脚步声响起,乌嫣立刻跳上身边的大树,整个人窝在树枝中间。
夜幕中,只见一成年人双手抱在胸前,脚步轻巧,有意四处张望,正从树下走过,靠着隔壁宅敞亮的灯光,乌嫣挽起嘴角,得来全不费功夫,找不到的人,却自己出现在她的面前。
胖妇人一袭靛青两式儒裙,长发及其工整的盘在脑后,银花簪子为发饰,衣料子样式低调但很考究,能穿着这档次的衣裳这胖妇人在宓家家奴中地位不会太低,这个饭点偷偷摸摸的要去干嘛?
静观其变,乌嫣保持距离,紧盯胖妇人不放。
周遭视线逐渐暗了下来,穿过之前的花园,来到一片乌漆嘛黑的老屋,只见胖妇人从怀里掏出一东西往里一塞,回头审视!
乌嫣立刻躲开身子,直听到对方脚步声匆匆离开,她才探出脑袋。
这宓家祖宅非常大,由内而外不断扩张房屋,但之前所看见的都精心维护,与她眼前的破宅子明显的对比,墙体完整但非常老旧,环境上看,四周都是新建的高墙围着,与其说是老旧被嫌弃,倒不如说有点刻意隐藏此地的意味。隐藏着这座老屋?
她握着桃木剑走到妇人塞东西的位置。月光下,她眼前只有这面青砖墙,砖与砖之间填起的红泥已被岁月侵蚀,乌嫣伸手触摸,缝隙之间凹凸不平,肥硕妇人刚才把东西塞到哪里去了!
“给我抓住这贼人!”肥硕妇人突然出现,来个乌嫣意料之外的回马枪。左右两面都是墙,前后骚动起杂乱的脚步声,高举火把携武器赶来的家奴们,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一个个大汉狠狠盯着敢闯宓家的小偷,只是这小个子的丫头片子,大汉们一个个内心其实都有些失望。
乌嫣被前后包夹,对方人多势众,她一贯认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