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嫣认真想呀想呀,终于想起独邬说的是什么事了。
她怒了下嘴才慢吞吞抬头,她挑高蚕虫般的浓眉似意犹未尽的模样伸出软舌舔着牙尖尖,声音一脸兴致道:“呦,那样子的画面居然被你瞧见啦,躲起来偷看是不是很刺激?是不是很羡不羡慕!”乌嫣得意满眼的笑意,一手扯着系一半的腰带,一手摸着独邬斗篷下的白骨架子,这一身骨头呦,可惜对方如今连女人都碰不了。
斗篷帽檐挪移向下俯视,空洞的骷髅眼里是灵魂瞅着这夜叉少女。
独邬明白乌嫣话中奚落的意思,可他才不会告诉乌嫣自己虽然灵魂在这具骷髅架子里,但是他全身的触感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和正常成年男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比如现在他能感受到乌嫣探进斗篷的的手触碰了自己的肚皮。
嗨,这小夜叉什么毛病,抠自己肚脐眼干嘛!他伸出食指,森森白骨关节抵在乌嫣眉心处向后推了推。
“偷看真的好刺激,比某些人吻烂了嘴都没感觉要好。”彼此彼此,独邬说的也是实话,
“信不信我买二斤白萝卜剁了你的骨头架子去炖高汤,顺便再放点嫩豆腐。”乌嫣双手同时伸进对方的斗篷内空空荡荡揪住对方的肋骨条子。
“这骷髅身你真能砸坏了要什么爷给什么!”独邬沙砾摩挲的嗓音不断涌出,俩白骨手及时抓住乌嫣刚才松手的腰带,面前少女再次敞开的黑色内衫衬得小夜叉雪白的脖颈镀上一层柔光。
有人服侍再好不过,乌嫣垂下双手任由骷髅给自己穿衣。
腰带结被独邬系得一丝不苟,他抓住这很老爷的小夜叉敞开太大的衣领拢紧了。指头不小心触到一寸滑溜的肌肤不假思索推开乌嫣。
“靠,你推本人干嘛?”乌嫣瞪圆眼身子向后倒下。
反应过来的独邬白骨指之间立刻迸出无数银丝缠住乌嫣的腰将人拉了回来。
这一拉又用力过猛,乌嫣额头哐当撞在独邬硬比石砖的骷髅身上。
独邬一听这声响必定疼得不轻,老实站着挨打吧,这疯夜叉又要发癫了。
“哎!”疼得脑门发晕还是酒意没彻底散去,乌嫣忍不住在昏暗的街道上重重叹气。全身秉着的一口气全随着这一身叹气泄了出去,她揉着发疼的额头将身子的重心全部压到斗篷上,双手环抱却只能抱住一根孤零零的脊柱。
演给暗中人看?被抱住的独邬生硬的由上而下轻轻拍打乌嫣的后背。
“你是想生气?”独邬问得很犹豫,没情感的人还知道什么是生气。
“我非常痛恨吃甜味的食物,人喜欢的感受最容易散去,但恨之入骨的感受即便没有情魂可伴随着最深恐惧恨意的甜食我依稀都能记住。”乌嫣没有起伏的音调缓缓涌入独邬的斗篷,传给骷髅里面的灵魂听。
她不是天生没有情魂?十岁之前居然是有情魂的,独邬更意外乌嫣会和自己诉过往。
“可是今天我啊吃葡萄,那么大一整串紫葡萄一颗一颗慢慢吃,只是吃出甜味其余的什么都没了,和最近的记性一样以前的事都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淡越来越容易忘记。”
每一句话尾音都和那白雾,看着有伸手触碰全都徒然散开。
“我也快忘记自己的模样。”独邬白骨手安抚着乌嫣算单薄的后背,透过一层内衫接触温暖的质感,人的血肉皮骨连在一起是模样,而他的模样太久太久不见如今又是何样子。
失去情魂,就是失去正常人的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六年来自己一直剩着味觉和痛觉靠着曾经二十年的记忆撑住,乌嫣认为自己和独邬一样其实都是活死人。会许遇见的这些人,即便是琴子祁更接近自己的只有独邬吧。
“你是来霓澜国才记性越来越差的?”独邬想想,万物都事出有因。
乌嫣松开这膈应脸的胸膛,撇着唇缓缓深呼吸,将刚才泄走的气一点点又拉回来,活死人就活死人,她现在还没资格真的死,之前那身子留下的遗憾就消散吧,但这一生她必须活着完成欠下的债。
“其实花了六年时间重塑情魂,当我在宛水城选择让自己相信一位仵作,仵作是人假扮这一点我知道,可之后发现连续用一个人假扮出现我身边,我的选择最终信任错了人就彻底毁了六年和尘埃一样小的自生情魂所有成果。”
独邬窟窿眼盯着乌嫣没有情绪的眸,自身情魂犹如自己重塑血肉天方夜谭,那仵作他记得就是一直莫名粘乌嫣身边的人那吻了乌嫣的人。
“或许,我帮你找夺走你情魂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