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乌嫣不甜略干的声启开,视线朝下,盯着握紧柔荑的,那只她认为自己很熟悉的男人手掌。
“你这戏子还想说什么?”琴廖满脸血迹,右手抓紧白夙灯,不怒自威打量乌嫣。
乌嫣斟酌着掀起睫毛,瞧着琴廖,瞧着她在乎的琴廖,她的嘴好苦,她的头好疼。
“我对你说过,如果我有情魂,我今生只会爱你!”她那夜在竹林小屋,明明说了很多。
叮——
乌嫣话说出口,所有明白此话意义的人,脑子都嗡嗡声低鸣。
却唯独琴廖,只有当事人琴廖眼神没有死寂,但银色眸光对这深情告白,却一丝一毫的变化都没有。
就连他的呼吸,比任何时候都要均匀正常。
闫诀绝世倾城的容颜笑出一抹残笑,袖下指骨攥得咔咔作响。
闲染脸上儒笑一瞬全失,他突然阴沉下脸,看谁都觉得碍眼。
“可,那又如何?”漫不经心反问,琴廖噙唇衬托完好且俊美的右脸,唇瓣边划过一瞬滑稽讥笑。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那又如何?’乌嫣闭眼摇头,四个字在脑子里循坏响起,四面八方涌来,涌得她脑子想不到任何回应,自己想不到任何一句,对这话的反驳。
是啊,前提是她有情魂,她有吗?她没有!
就算师傅为了自己死了,就算师傅元神都被自己弄毁了。办不到,她就是七情六欲全无,到死都爱不了任何人。
她摇头,使劲睁眼向前看,却还是要伸手,伸手去摸这易容伪装成琴廖脸面的骗子。
“咻——”寒芒一瞬。
“啊啊啊啊——!”双手抱头的白夙灯瞳孔放大,感受到杀意寒光从自己脸边滑过,本能惊恐尖叫着。
“殿下!”竹栖望着太子右手手背被自己割开一道血口,惊愕中,手中哐当落剑。
“竹侍卫你要死不成!殿下您受伤了,快来人,快传御医给殿下止血。”白夙灯回头瞪着竹栖,这男人要杀乌嫣不要伤太子好不好。
或者挥剑速度再快点,不要割断贱人的头发,直接给她砍掉贱人的脖子行不行!
废物,真是个不中用的废物!
竹栖眼神狼狈,看不得自己误伤的大师兄,也看不得自己真伤了的小师妹。
乌嫣杵着琴廖面前,她双手只是要捧琴廖的脸,就定住、悬在琴廖脸颊边两寸距离。
竹栖的杀意不假,她楞着眼神,睇看琴廖刹那帮自己挡剑才受伤的手背。
血水湿哒哒往他玄黑金蛟龙的太子华袍下坠落,红色的血,还是红色的水。
她微微往自己左肩移头,这轻巧一动,成片成片錾断整齐的青丝,从她肩头滑落在地,滑落在自己身上,飘到琴廖脚下。
琴廖被白夙灯的尖叫干扰,被拉扯着伤手,这才看见乌嫣被竹栖的剑,从脖子边,划断满头一半长发。
“师妹!”竹栖抖着嘴唇,望着地上的剑,想解释刚才出手是他本能,他无法解释,毕竟已经出手了。
“瞧什么?还不快去传御医过来!”琴廖甩开白夙灯的牵扯,眼神控制不住还是慌张,他半站起身,伸手要检查乌嫣脖子有没有被剑风弄伤!
“也好。”退后一步,乌嫣定格悬空的手终于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