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美心见季雨薇坐在那儿没动,故意大声招呼她:“筱薇,筱薇,有劳你上台来替我们评评这副画。”
林澜瘪了瘪嘴:“不然我们回去吧。杜美心这么明显地把矛头对准你,我们犯不着往她枪口上撞。”
季雨薇却淡淡一笑:“不妨事。如果现在我们就这样走了,林姨要被这些太太们说道好久了吧。”
“嘴巴长别人脸上,管他们呢。”
林澜话虽这样说,见季雨薇果真站了起来,便也没有再阻拦。
等季雨薇气定神闲地站在卢教授的身边,卢教授幡然醒悟般,向季雨薇确认道:“你叫筱薇?”
季雨薇点了点头:“卢教授,您好。”
“你懂画?”
季雨薇索幸承认:“卢教授刚才评价的正是我的拙作。”
在座的宾客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她就是殷天硕的老婆啊,长得还不错嘛,听说出身不太好,还是个画家,不简单。”
“有什么不简单的,没看殷天硕最近和许家二小姐打得火热,八成是婚姻危机了。婚姻啊还是门当户对的好。”
“让她自己来评价她自己的画,这下有好戏看了。”
……
卢教授一本正经地问:“林小姐是哪个美院毕业的,师从何人,学画多久了?”
卢教授见季雨薇年纪不大,就挺着个肚子了,她神情恬淡,也没有什么飞扬跋扈的气场,猜想着这也就一个有钱人砸出来的一个玩物,说话的语气十分傲慢。
季雨薇冲卢教授淡笑道:“卢教授只是让我来说道说道这画,至于别的和这画没有什么关系。”
“一个人的成长经历,知识背景对于他构建的艺术世界有着深层次的影响,你怎么能说没有什么关系呢?”
卢教授完全把季雨薇当成一个外行人看待,语气十分不屑。
杜美心和许天歌对望了一眼,她们巴不得季雨薇出丑。见季雨薇吃瘪,她们暗自笑着。
季雨薇十分恭敬地说:“卢教授说的这只是一般思维。在大众思维里,我们的国家每年有那么多美院,培养出那么多艺术创作者出来,我想卢教授您造诣深厚,但您的弟子中能超越您的也为数不多,甚至是没有吧?”
卢教授被怼得哑口无言。
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地说:“虽然不是说科班出身的人就一定会成名成家,但一个没有受过系统学习和教育的人,他的作品肯定是上不了档次的。林小姐我只是问问你母校是哪儿,师从何人,饮水不忘挖井人,林小姐藏着掖着不说,这是个什么意思?”
季雨薇最讨厌人家挥舞着道德的大棒给人上纲上线。
她仍是笑意盈盈地回敬卢教授:“我们还是说回我的画吧。”
卢教授领教到季雨薇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好拿捏,便也没有在台上和她对着来。
他带着怒气说:“即便是当着你的面,我还是那句话。这样的作品根本就入不流。挂在一般的餐厅做摆设都嫌档次低,更别说有什么收藏价值。”
刚才季雨薇没给卢教授面子,这会也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季雨薇。
坐在下面的林澜听不下去了,她站起来替季雨薇出头道:“这位教授,人都有走眼的时候。你是哪门子的鉴定师,把话说绝了,也不怕咯着。”
“殷太太,我只是就事论事,现在是说这话值不值一百万,有没有收藏的价值。”
来宾们很多都站在了卢教授那一边,小声嘀咕道:“什么人都可以称为画家,那现在这画家的头衔也太不值钱了。”
“我也看不出这画有什么好,不会是他们殷家拿钱砸出来的名气吧。听说这殷太太可是出了名的要面子。”
“那女的也不像个画家啊。”
……
下面叽叽喳喳讨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季雨薇一直嘴角带着笑意地站在那儿,不急着申辩,也不显得尴尬。她端详了一会,等着议论声小些了,才十分诚恳地对李太太说:“李太太,这副画的确有不完美的地方,这是我重新执笔画的第一幅画,换作是现在的我在来重新画这幅画,一定会有更强的表现力。但这一点儿也不影响它的价值。一切艺术品都一样,对于懂它的人来说,价值连城,对于不懂它的人,它也就一文不值。李太太能从众多作品中,挑中这幅画,只能说李太太是懂得欣赏我的人。惭愧的是绘画并不是我的全部。我也只是这段时间闲下来有时间就涂涂抹抹了一些作品,很可能随时就封笔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