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叨他、喜欢他、在乎他……
不知她又梦到了什么,一滴泪,再滚落眼眶。
然后,他听见她低如蚁语的梦吃,他困惑的凑近,只听她哭着硬咽道歉。
“阿震……对不起……”
她揪着他的衣,苦恼的哭着小声说:“我不会……不会喜欢你的……一定不会……不会了……”
心口,蓦然揪紧,被那字句狠狠抓住,他无法置信的瞪着她,只觉喉咙紧缩。
“你不要不回来……”她硬咽的将小脸埋在他胸口,轻泣着,吐出只敢在梦中说出,藏在心底的渴求:“不要不回来……”
她说得很小声、好小声,像是怕被谁听到,语音微微的颤抖。
那断续悄然的梦呓,字字都如响雷,撼动着他的心。
心疼、不舍、罪疚将他包围,淹没。
当另一滴泪落下,他伸舌,舔吻接住那滴又苦又咸的泪。
“别哭了……”抵着她的额,他哑声开口:“别哭了……”
也不晓得她是听见了没,但她微微的战栗着,更加偎进了他怀中,暗哑的偷偷要求。
“拜托……不要讨厌我……”
寒冷的北风,在窗外呼啸而过。
气温降了又降,他却不觉得冷,只觉心跳得很快很快,好快好快,全身上下都和胸中那颗激昂的心一样,热得发烫。
可以吗?
这样子,是可以的吗?
他是不是,可不可以,自私一点,奢求更多?
这对她是不公平的,他知道,但他如何能够放开她?教他如何能放手?
拥抱着这个占据着他心神的笨女人,他闭上了眼,不由自主的把手收紧,再收紧,将脸埋入她发间,感觉着她的温暖与心跳。
以为他会忘记,以为她会改变,谁知都没有。
可以吗?
他是不是……可以?
第14章(1)
冷冽的隆冬,即便天明,依然显得阴暗。
她可以听见寒风,在窗外如海上女妖般,奋力呼号着,只能庆幸自己没有因此冻死。
困倦的爬起身来,还是有些头晕目眩,但小腹的疼痛总算消减许多,她慢吞吞的下了床,地板冻得像冰块,她低着头,找了一下拖鞋,才看见热水袋掉到床下了。
难怪昨天半夜她冷得要死。
抓起椅子上的披肩,可菲包着自己,打着啰嗦走进浴室上厕所,然后用那冷到不行的水,洗脸刷牙。
话说回来,她真的以为自己会冻死呢,可是后来好像是怎么了?
她拧着眉头想了一下,跟着小脸蓦然一红。
啊,后来她梦到了阿震。
她一边刷牙,一边羞窘的翻了个白眼。
妈呀,她真的是一个花痴耶,竟然做梦梦到一个一年半都没消息也不回来的家伙——嗯?不对,他是不是昨晚有打电话回来?
她又停下刷牙的动作,想了一下。
好像有耶,她记得他说武哥叫他打电话回来,说他们到了。
她睡眼惺忪的搔搔头,拿起漱口杯,含了一口水,将嘴里的泡沫吐掉,释然的想着。
所以不是她的问题嘛,因为她痛得半死,又接到了那个王八蛋的电话,才会梦到他来安慰她。
话说回来,昨天是除夕夜耶,想也知道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刷完牙,洗完脸,她晃回房间,套上穿到都起毛球的运动裤,折好了床上凌乱的被子,本想把长发梳好绑成辫子,但一想到难得那些男人都不在,她月月又来,实在懒得再绑头发绷着头皮。
反正放假嘛。
一耸肩,她拿起那个掉到床下的热水袋,披头散发的包着披肩走下楼。
妈呀,好冷喔。
平常她知道只要活动一下,身体就能暖起来,但她月月来时,真的就是怎么样都不想动,等一下弄点东西吃,换了热水袋里的水,再来爬回床上去好了,反正厨房里的食物都还有,她这个年不出门也可以活。
懒洋洋的来到二楼,她穿过客厅,走进厨房,经过餐桌,一边毫不遮掩的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然后在瓦斯炉前,嘴巴开开的僵住。
咦?她眼角刚刚是不是瞄到什么?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桌上?好像还有什么人坐在那里?
一个应该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回来过的人,坐在那个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人坐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