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生自我催眠,告诉自己那只是错觉,是因为他们当时所处的角度不对,所以导致他看错了。他抱着这样的自我安慰回到家里,却在要回家后没敢告诉他其实他去过学校。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要表现的坦然,对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不会太过粘腻的宠爱,也不会太过冷淡的疏离,总之就是正常兄弟之间的相处,与小时候的亲密感觉还是差了很多。
事情过去一段时间后,琉生也不纠结了,要是他的哥哥,作为一家人,他喜欢谁是他的事,只要不违背原则,支持他不是应该的吗?这种简单的心理让琉生慢慢放下了那件事,那个美少年学生会长也渐渐淡出了记忆,如果不是他后来突然找上他的话……
见到绪方忍是琉生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这个当日在学生会室坐在要的腿上的漂亮男生,竟然在他放学回家的路上将他堵住。
由于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琉生自己也想开了,其实已经不太记得绪方忍的样子,毕竟只有匆匆的一眼。当时他挡着他的路,琉生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不良少年。绪方忍报上自己的性命与学校,告诉琉生他是朝日奈要的同学时,琉生才回过神来。
琉生不知道绪方忍为什么会来找自己,一个人找另一个人,不管他们之间是否熟悉,或大或小总有一点理由或者目的。按理说,绪方忍与琉生根本就不认识,生活上唯一的共同点的就是要,可这个点于他们只是相同,而不是交叉点,琉生实在想不到他来找自己会出于什么目的。
从绪方忍说话的方式来看,琉生认为他是个随和且谦逊的人,有了这一层印象,加之实在想不出他为何来找自己,所以当绪方忍说出那番话时,琉生整个人都怔住了。
“我是你哥哥的恋人,我们在一起虽然没多久,但感情还是很深厚的。不过,我知道要他有很多兄弟,他是哥哥,下面弟弟众多。我知道他十分喜欢琉生君,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他说得最多的就是你了。老实说,我很喜欢他作为哥哥爱护弟弟的这份心,可是,却很不喜欢他为了弟弟经常拒绝恋人的邀约这种行为。”说到这里的时候,绪方忍那双漂亮的凤眼幽幽地注视着琉生,深不见底,“我想,琉生君知道我在说什么吧,做弟弟的不要太过缠着哥哥、好歹留给哥哥一些私人时间。”
琉生愕然,他回想小时候的种种,年幼时缺乏安全感可能的确对哥哥们非常依赖,但长大后他自认不算是个粘人的弟弟。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随着日渐懂事,他不断地从彼此的生活习性、言行举止之间察觉到自己与兄弟们的差异,发现自己跟他们的不一样,从而导致他们之间彼此疏离,从小时候的是不分你我到少年时期的客套疏离。
看到要跟绪方忍的暧昧一幕时,他们已经不及小时候那般亲密,有的只是正常兄弟间的相处,何来“缠着哥哥”“不给哥哥留私人时间”一说?
“抱歉,我不懂绪方前辈的意思。我哥哥的私生活我完全不知道,我们在家里也是很普通的兄弟关系,他是个好哥哥没错,但并没有特殊地对我另眼相待,我更加没有仗着自己是弟弟就缠着他或者怎样。绪方前辈今天来找我,实在莫名其妙。”
琉生性格温柔,却不代表他懦弱。若不是受要之托帮忙送学习资料,他也不会看见学生会室那一幕,要不是绪方忍自己说出来,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恋人这回事,说他缠着自己的哥哥造成他们恋人之间的矛盾,这完全是欲加之罪。
绪方忍为自己的说话方式和语气道歉,但始终不认为自己说的内容是错误的,“你自己或许不知道给你哥哥造成了什么影响,那是因为你总是处于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实际上要对你有多么在意,我看得一清二楚,甚至几度为了你拒绝我的邀约。所以我请求你,多少有点自觉,不要做什么让人误会的举动,让你的哥哥放着恋人不管,而对自己的弟弟瞎操心。”
琉生最后是气急而离开的。
那是他长那么大第一次生气。
明明他什么都没做,若说要哥在意弟弟,祈织应该比他更受要哥的关注吧,在亲生与非亲生之间,要哥的态度再明确不过。绪方忍说要为了弟弟放着恋人不管,他最应该兴师问罪的不是祈织么?为什么会找到他的头上?
还有,听绪方忍的说法,他根本就是个任性且不自知的小孩子,他有那么恶劣吗?在不知不觉的情况造成哥哥们的困扰。明明他一直谨记着自己养子的身份,与那帮一母所生的兄弟们保持着正常距离啊!
琉生将自己龟缩起来,不想理睬任何人,他甚至想离开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