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之后没多久,要结束高中生活,做了一名和尚,不久便跟着寺院的主持到四方游历,鲜少回家。有关绪方忍找过琉生这件事,琉生一直没找到机会与要对质,而绪方忍也在毕业后不知去向,根据要每次回家眉飞色舞地讲述他在各地与美女们共度美好时光的言辞来判断,要哥跟绪方忍在高中毕业后便没有继续往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琉生将这件事慢慢淡忘,直到今天再次遇到绪方忍。
听完琉生的回忆,梓并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后,才认真地看向琉生,对他说:“琉生,要哥是不会喜欢别的男人的。”
“诶?”此时的摩天轮已经开始缓慢降落,转换着角度,阳光不再刺眼,琉生的视线不再是一片晃眼的金色,但他却看不懂梓的表情。
梓低垂下眉眼,浅浅笑出来,“你被那个人骗了,他跟要哥根本就不是恋人。”
琉生错愕,“可他当时说……”
梓摇摇头,竖起食指抵住琉生的嘴唇,“那不是真的,他在骗你。”
“骗我!为什么?”琉生以前就没弄明白绪方忍为何要针对他,现在梓哥又推翻了那件事,让他更加糊涂。
既然不是恋人,绪方忍干嘛要特意去找他?还说了那种让人生气的话。
梓收回手,视线投到窗外的天空,慢慢地说:“琉生,虽然很不愿意提起以前的事,我也一直以为你真的放下了某些在我们看来无关紧要的执念,但你见到绪方忍之后表现出来的情绪,让我发现你其实还在介意那些东西。我想,我还是有必要和你谈谈。”
琉生转过头来,困惑而迷茫地看着梓,而梓,在沉默了几秒后也看向他,嘴角微微上翘着,目光温柔。
“你其实一直很介意我们没有血缘这件事吧!”
琉生睁大眼,继而尴尬了,偏过头不敢正视梓的眼神,“梓哥,你看出来了啊。”
梓仰起头,从透明的箱顶,能清楚地看见蔚蓝的天空,就连那云朵好像也能触手可得。
“琉生小时候多么开朗和可爱,每天跟我们形影不离,可是后来渐渐地就不怎么跟我们亲密,只要稍微深思,就不难理解你的心情。不仅仅是我,知道你身世的哥哥们其实都是知道的。
“我知道血缘这种东西是很微妙的存在,在我们兄弟身上大概体现得更为明朗一些,比如雅哥跟小弥,京哥和光哥,我跟椿……我们或多或少都从父母身上遗传到了相似的基因,这些东西放在日常生活中也许很普遍,小到我们身上普通的生活习性,大到踏入社会与人相处、看待事物的角度,但只要细心观察,也不难看出我们兄弟跟他人的不同之处。
“你一定很早就发现自己跟我们大家的不一样,不管是生活习惯,还是其他的什么,你从自己的言行习惯中找不到与我们的共同点,渐渐不知如何是好。血缘的确就像一根无形的绳索,将我们紧紧维系着,而你没有这样的绳索将你与我们绑在一起,所以你经常不安。
“当然,或许我们平时也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了什么让你误会的举动,导致你不信任我们,会害怕,会想,自己是否打扰了我们亲兄弟之间的相处,会猜测,在我们这些兄弟眼中究竟是怎样看待你这个养子的,我们会不会从来没有真心把你当成弟弟……”
梓的嗓音温柔和煦,不疾不徐,将琉生一直深藏在心里的东西拧出水面,一点点剖开,让琉生直面。
琉生一开始是不敢相信,难道他过去所表现出来的情绪一直是被哥哥们看在眼里的么?之后便是越听越心惊,他居然不知道梓这样了解他。或许,要不是梓说出这些话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当初有那么害怕过,他只知道自己因为与大家没有血缘这件事而一直小心翼翼着,活得有些累。
梓说的没错,他那时候是打从心底害怕着的,没有血缘这道亲情的枷锁,将来他要是跟他们走散了该怎么办?
被丢弃在孤儿院的他,无论如何也不希望被第二次丢弃。
摩天轮又降到了最低点,游乐场欢快稚感的音乐又重回耳边,透过玻璃窗,外面形形色色的人群热闹非凡,那感觉像是重返了凡世。
“我想,琉生其实很渴望被人爱护的吧。”说了这句话后,梓像是觉察到自己犯了个搞笑的错误而笑起来,“呵呵,这应该是毋庸置疑的。”
被抛弃过一次的人,哪有不渴望被爱的。
“可是琉生啊,你知不知道,当你在不安的时候,其实我们也很忐忑。对你越好,只能让你越疏离,我们有一段时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