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1二稿
作者有话要说: 商冶国籍冉魏,风佚国籍前秦。但历史的节奏比故事节奏快得多:350年冉魏建国,352年被前燕所灭,370年前秦攻破邺城灭前燕,无所谓太平时的日子,商冶也未至暮年。盖因此文是由架空历史改来,多有牵强。
官制未考,多依汉制。
历史上无商冶此人,攻破邺城灭前燕的是前秦苻坚、慕容垂、王猛。
PS:简直不想吐槽写这篇文的日子……
☆、三世弈
一方楸坪,坪面早被磨得光滑如鉴,却染了陈年的血,血迹顺着十七路经纬爬满棋盘'注',又渗入楸木的纹路,一如这一朝烽火,遍地狼烟的天下。梁真曾想洗去那些血迹,却始终不得,再后来,得知这血是棋仙的血,便作罢了这个念头。
棋坪边两株隐菊开得正好,可惜这天下无所谓隐逸,菊盛开于山中,山隐于夜色下,夜色裹着茫茫的天下和未知的归途,梁真背对着棋盘,看着远处——几点赤色的星火,那是远处的城。
“棋仙,邺城就快要到了,你不看看吗?”梁真问。
问这话时,他身后只有一方楸坪,回头时,坪侧已坐了一人,正是他口中的“棋仙”。轻衫缓带,垂目闲坐,与戎装的梁真大不相同。梁真哈哈一笑,知道邺城对棋仙紧要,以他如此气度,仍耐不住出来看看,他大步走到棋盘边:“棋仙,再有一日行程就到邺城了!”
棋仙不答,只轻轻捻着篓里的黑子。
这是催促他开局,梁真撩衣坐在他对面:“棋仙,石姓人非是凡辈,到邺城后必临一番大战,棋仙可有指教?”
棋仙看他一眼,不答话,自拾一子落下。
今日竟新开一局吗?梁真低头看着古旧楸坪和那孤单一粒黑子,将一粒白子在手中搓了许久,寻一个角落放了,仰头又问:“棋仙,你的指教仍在局中吗?”
……
数月前,西北大乱,义军在长安杀得几近几出,梁真征战彼处,日日只见血迹斑斑,哀声处处,这一日乱战中误入长安郊外一处河谷,却见秋高气爽,金英初绽,与数里之外的长安判若隔世。山间一方棋盘,摆半局棋,一人枯坐,却无人对谈。
粱真粗通棋艺,惜乱世中只有刀尖上的生死,而无经纬间的博弈,看那人缓带轻衫,风姿卓绝,却寂寥独坐,并无棋友,便上前询问可否手谈一局,那人不答话,兀自捻了黑子落下,算允他对谈。
似有神助,那一日粱真只觉心中通明,步步思虑得当,最后竟赢了那人一子,输赢已定,那人才开口说话,自称并非常人,而是隐在棋盘中的魂灵。
粱真戎武出身,并不因怪诞而慌张,拱手一揖:“说什么魂灵,当是棋仙才对,我赢得侥幸,你才是高人!”棋仙并不与他谦让,低眉收着棋子:“我藏身坪中数年,今日你既赢我,便请带走此坪,我亦将追随。”
梁真扶膝坐在对面,探头奇道:“此前竟无人赢你?”
“有过。”棋仙答。
……
棋仙生时,曾有一挚友,两人岁秋相聚,后园对弈,难分伯仲。这一年挚友赢了,棋仙苦思一年,来年必定赢回;那一年棋仙输了一局,又约定来年再博。棋仙死前一年,他输了一局,此后棋仙日日在棋盘边苦思,不得破解之法。又难料秋约未至,战火突来,乱军来得猝不及防,棋仙被斩于棋盘边,他的血染透了半个棋盘。因参不破那一局棋,魂魄徘徊不去,便成了今日所谓“棋仙”。一去不知几岁金秋,他守着这一方棋盘,只等与挚友之约,只等赢回这一局。
棋仙对梁真说起这段往事时,他已随武德王战过荥阳,一路上棋仙助他良多。每逢困顿时,他唤出棋仙,棋仙摆半局棋予他。有时黑子只余一息,却可在不经意处突围而出,反败为胜;有时双方势均力敌,看似僵持不下,棋仙却可壮士断腕,置之死地而后生,也杀得他片甲不留;也有时针锋相对,棋仙也可步步为营,直至把白字逼到死角。
总之,自河谷初遇后,梁真总被棋仙杀得铩羽而归,但他并不在意,因为棋仙此局的气象,用于明日的沙场,总可以让梁真得胜,就这样,梁真所向披靡,节节胜利。他曾问过棋仙是否学过兵法,棋仙只道:“运筹之道,有何不同?”
荥阳城中,又输一局,梁真不恼棋仙不留余地,只恼自己棋艺不精,怕棋仙跟随自己,总不得与挚友手谈时尽兴,也无怪他们岁岁相约,至死不变。又问棋仙道:“那,你可等到挚友赴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