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相龙思忖了一阵,说道:“莫非与两年前那件事有关?”
崔相鳌说道:“肯定是了,除此再无别的。两年前尹一鸣来府上做贼不成,被大哥一掌伤的不轻,老贼此番是来为徒弟报一掌之仇来了。他竟想出这样的法子?真是处心积虑,好不歹毒!”
崔相龙渐渐冷静了下来,皱眉说道:“魏荆天虽行事歹毒诡异,但也算是个人物,若要报仇,光明正大的约战便是,何必要如此大费周折呢?”
崔相鳌说道:“大哥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了。他绝非要和我们一决高下便算,而是要借林天鸿这个仇人之子之手伺机对成儿下手,然后再以成儿、楚楚为要挟,对你我折辱,这可是一石二鸟之计。”他说着,倒抽了一口凉气,又说道:“只怕还不止如此呢?幸好被我识破,老贼奸计没那么容易得逞。”
崔相龙眉头紧皱,说道:“鲠骨在喉,不吐不快,芒刺在背必须尽快拔除。不如我们兄弟二人此刻引他到府外决个生死。我们有那么多好手难道还除不得他吗?”
崔相鳌说道:“这当然能够除得了他。如此虽然能尽快将他铲除,但这只能算是中策,我倒有个上上之策。”
“噢?”崔相龙疑惑,问道:“二弟有何上上之策?”
崔相鳌嘿嘿冷笑说道:“老贼欲一石二鸟,咱们何不将计就计,给他来个一箭双雕?”
“噢?”崔相龙又惑,问道:“如何将计就计?何为一箭双雕?”
崔相鳌说道:“这老贼是江湖公敌,也是官府通缉的要犯。咱们若设计一番,既能在江湖上立威,又卖给官府个情面,那以后不但江湖上人人敬仰,这官面上的关系一旦拉上,办起事来可方便多了。如此不但解了你我心头之恨,还能有这两大好处,这······这简直是一箭三雕啊!”他畅想起自己的上策妙计,神情振奋了,不禁得意起来。
崔相龙轻轻点头,说道:“若如此当然最好,只是这计谋如何行施呢?”
崔相鳌说道:“这不需大哥劳心,我昨晚便思虑妥当。我们只需先招回镖局、商铺里的镖师、护卫小心戒备,再写书信邀约泰山张道长和江湖同道,还有中都神捕陆捕头,一可保万无一失,二可壮我们声威。只让各同道们防备不测,杀此老贼我们府中好手足以应付,到时将老贼尸首做个人情送给陆捕头,岂不是万事大吉?”他兴奋、得意,拍膝而起,仿佛魏荆天已是囊中之物一般。
崔相龙思忖一阵,说道:“只因怕这老贼惊扰了母亲,不得已才邀帮手,若是在府外,你我兄弟便是不敌被杀,也断不能示弱求人的。到时动手,当然是要凭我们自己人成事,才不被人看扁了。”
崔相鳌说道:“哎?大哥多虑了。我们下帖邀请朋友为母亲过寿,这诛杀江湖大恶人只不过是为助兴安插的曲目,哪里是示弱求人了?”
崔相龙素知二弟足智多谋,虑事周全,如今事到临头再无别的妙计,便点头说道:“你抓紧时间安排,免得夜长梦多。”
崔相鳌见兄长全权交付,笑道:“这个自然,大哥放心便是。张道长和众交好的朋友自是一请便到,汶上县衙正急着拿老贼归案,闻讯自是一定也到。只是漕帮虽和我们不睦,在运河上曾和魏荆天结下血仇,不妨也给他们下个帖子,对他们也好小有震慑一番。至于神农帮倒也无所谓了,还有别的······”
崔相龙突然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向来办事稳妥,看着办就是了。我先去看看成儿他们。”他转身便要出去。
“大哥,等等!”崔相鳌喊住崔相龙,交代说道:“成儿和楚楚一时还不至于有险,大哥可不要感情用事,露出什么迹象,免得那老贼疑心,先行发难。”
崔相龙怔了片刻,叹气一声,轻轻点头,去了。
二人一番思忖筹谋,言谈时间不短,崔楚楚姐弟和林天鸿早已吃完早饭,在练武场上斗了起来。崔相龙屏退左右随从,远远在一旁观看。只见林天鸿身法迅捷,攻守有度,虽以一敌二,但从容不迫,潇洒飘逸,很有名家风范,果真是块练武的良才美质。在崔相龙看来,林天鸿的招式虽不太老练,但绝对是得自高手真传的妙招。他横扫时若能前探三寸便可将崔成逼退,格挡时如果能多使两分力气就能把崔楚楚的宝剑击落。然而他数次出招都是即离不定,功亏一篑,显然是出招藏巧,招架露拙,故意隐藏锋芒,不出全力。他赞叹之余却也有些惋惜:“这孩子倒是个可造之才!只可惜受了恶人蛊惑,误入歧途,实在令人痛心!唉!他既是林方之子,须得劝他迷途知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