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轴缝里卡住了。他一愣,用力再摇,还是摇不动,心中来了气,瞪着眼睛说道:“吆嗨!欺生是不?”再用力,“啪”一声脆响,线崩断了,连指头粗细的把柄也被他掰断了。
“哎吆!”郑婉君说道:“你怎么把车子也弄坏了?”
崔成忙向厨房瞅了瞅,放下把柄,走到林天鸿身边夺木棍,说道:“那玩意太不结实,我还是弄这个吧。大哥你去看看,还能修吗?”
林霁遥跑出来嚷道:“好你个大黑牛,弄坏了我的纺车,看我不打你?快赔给我。”
崔成见她举着拳头来打,扔下棍子,跳过豆秸便跑。脚底下豆粒子作滑,他踉跄了两下,一屁股蹲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众人大笑了起来。林霁遥笑弯了腰,笑出了眼泪。
穷人儿女早当家!这一点在林霁遥身上更为显现。她本就是个勤快利落的女孩,又是火急火燎的性子。她一刻也不偷闲,见线不能纺了,立刻拿起一只簸箕,撮了半簸箕黄豆簸扬了起来。“哗哗啦啦”豆洒金帘,尘屑飞扬,三五下簸了个干净。然后,她端着簸箕向大门口走去,说道:“哎!大黑牛,你不是有力气吗?走吧!我给你找个大杠子。”
林母说道:“别这么着,你崔家哥哥是客人。”
林霁遥努嘴说道:“正因为他是客人我才没打他,这也算将功赎罪,若是青尘,我定先摔他两个跟斗。”她转头又对林天鸿说道:“哥,你赶快帮我把纺车子修好。”说完,她和崔成大步流星地去了。
林青尘笑道:“崔成倒把我给替下来了,嘿嘿!黑牛推磨,力得其所!”
林天鸿心想崔成在家一向惯于呼奴喝卑,对崔楚楚时常也不相让。如今他在霁遥面前竟扭手扭脚颇为忌惮,真是好笑。他看了一眼郑婉君,猛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进了厢房,出来时手中多了一把精美的折扇,说道:“婉君,这把扇子送给你,喜不喜欢?”
郑婉君一怔,有些惊讶,双手接过,慢慢掣开扇面,轻轻拂拭,拂过笼烟的绿柳、拂过溅玉的河面、拂过狂野的苇丛、拂过古秀的扁舟······最后粉嫩如葱的指尖停留在那一轮温润如玉、华光四溢的圆月上。手指轻颤,说道:“真漂亮!”声音也颤“我好喜欢!”
林青尘凑上前来,笑道:“天鸿,四时已过近三,这马上就转凉了,你送把扇子给婉君,可有些不怎么应时啊!”
郑婉君忙说道:“怎不应时?我放着来年天热时再用。这上面的画儿就很应景,不正是咱们运河上的景致嘛?”
林天鸿笑道:“你喜欢就好。”他看到林青尘吐着舌头怪笑,抬手搡了他一拳,蹲下身来鼓弄纺车。
不一会,林霁遥和崔成碾完了豆扁儿回来了。
崔成一进门,说道:“那大碾盘真好玩,‘咕噜噜’转几圈,把豆粒儿都碾成了扁儿了。那磨棍,这么老粗,结实的很,使的上劲,哪像这纺车子,轻轻一碰便折了。”
林霁遥将簸箕放下,听到崔成又在数落纺车,轻嗔薄怒地说道:“都是你!还说呢?”她忽然发现了郑婉君手中的折扇,便也嚷着要。
林天鸿看着妹妹撒娇耍赖的调皮模样,笑道:“有!有!有!我怎么能忘了你呢?”又回房去取另一把。
崔成看着林霁遥,虎目眯成了兔眼,竟有些痴了,黝黑的脸上泛起了红光。
林霁遥似乎看懂了崔成的眼神,面色一红,啐了他一口,一把拿过扇子,“噗”一声,利落地打开,也不看上面画的什么图案,便扇了起来。扇了三下,她忽然眯起了眼睛转身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对着崔成喷出了一大片五彩的水雾。
崔成如醍醐灌顶,似甘露润腑,猛然惊醒,慌乱的心“扑通”乱跳,如同有只小鹿在撞。他越发觉得林霁遥笑靥如花了。只听林霁遥说道:“这扇子好,不但做的好,扇出的风还香喷喷的。”
“哇!”这声音竟如风铃般悦耳!崔成简直要醉了,他搓着双手,凑上前来说道:“我在竹竿巷买了一枝好笛子,可惜弄坏了,否则拿来送给你,你也一定喜欢。”
林霁遥俏面一抬,嗔道:“那不等于没说。”
崔成一怔,说道:“下次来时,我一定送你一枝。”
林霁遥说道:“好啊!记住,你欠我的。”
崔成喜笑颜开,连声说是。
几个人说笑一番,又是收拾豆秸、豆粒,又是提水、抱柴,帮着准备晚饭。
☆、江湖路远非轻入 佛珠舍利风波起
林家房屋不多,只有一间小客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