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自己实在令人讨厌。他暗下决心,只要今天不死,以后定要灭绝了好奇之心,断绝一切卑劣的念头;只要林副堂主大人大量放过这一马,以后定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唯命是从,生死相报,言听计从,披肝沥胆······阿弥陀佛······他愚钝的心中念头急转。
只见他爬起身来,战战兢兢,颤抖着虎背熊腰走上前来,这人不是王兴是谁!
原来,王兴四年前狼狈地败给了林天鸿后,心知报仇无望,便带着那帮小混混投奔了白莲教。当时,白莲教在江湖上大势招揽教众,见王兴会些武功,又是率众投奔,便安排他到莲社堂做了个小头目,办些闲散差事。后不久,冷月晕荐林青尘到莲社堂,正巧被安排在王兴手下。王兴与林青尘本有过节,得如此良机,岂肯放过?明辱暗欺对林青尘好加折磨,让林青尘受了不少苦头。林青尘想起了戏文里唱的‘韩信忍受□□之辱’的片段,便以此为鞭策,忍辱负重,忍气吞声,韬光养晦。他表面上极尽卑微地对王兴讨好巴结,暗地里下功夫苦练偷来的泰山派内功心法和冷月晕传授的剑法。
马走运长膘,人走运得势。两年的时间,林青尘凭着自己聪明的智慧、俊美的相貌和潇洒的气质,竟俘获了冷月晕的芳心,得其倾囊相授,武功大进。又因办事干练,屡次立下大功,便被提拔成了头领,超过了王兴的职位。
风水轮流转。如今时势逆转,王兴以为林青尘定会报偿受辱之仇和被欺之恨,心中惶惶惧怕,暗暗叫苦,便又反过来更尽卑微地对他巴结讨好。
却不知,林青尘学过了韩信忍受□□之辱,又决定再学一学韩信豁达大度的魄力和高风亮节。不但依然对王兴称亲道旧,大谈同乡之情,还进言堂主,对他进行了提拔和赏赐。使王兴成了莲社堂,林青尘以下的第一号人物。
王兴实在出乎意料,感恩戴德之际,却大惑不解,实难相信林青尘有如此之大度、如此之慷慨。他便更加贴近,以探虚实。
后来,林青尘一再提升,对王兴依然恭敬有礼,不加丝毫冷眼怒色,可对别的下属却责罚严厉,好不姑息。越是如此,王兴越是提心吊胆,惴惴不安。时常凑近表示衷心,都被林青尘有意无意地躲过。
如今,林青尘又被提升为副堂主,王兴欲借随他在外之机,去殷勤献颂一番。不料,刚出了房间的门,便看到林青尘跃出墙外。他正愁报效无门,见此情景,只以为林青尘是单独去办事,便有心前去相助,以讨其欢心。
他立功心切,豪气激昂,发挥出自己最高水准,来了个熊腾虎跃,拔地而起,稳稳跃过高墙,“砰”一声大响,平安着地。
冷月晕和林青尘轻功绝妙,王兴哪能跟上?他见没了林青尘的踪影,也不气馁,抖擞精神,辩明了方向,甩开象腿,迈开大步,一路狂奔,追了下去。
当他肥壮的身躯喘着牛般的粗气跑到河边时,惊呆在地。哇!林副堂主果真是夜出“办事”!翻云覆雨,颠鸾倒凤······哇!哇!哇!林副堂主好生威猛!
他唯恐林青尘知觉误会,更生不快,趴下身子,大气不敢喘一声,屁不敢放一个。好奇之心和窥视的快意使他不肯错过这旷世难遇的好戏,看到的和听到的刺激使得他忘记了避讳,他色胆包天地心想;“吃不到羊肉闻闻肉香也是挺不错的嘛!”于是,他便贼胆包天地留了下来。等到被屁逼的急了,想走时,却已经走不得了。
其实,以林青尘和冷月晕的警觉,王兴那笨拙的动作、粗重的牛喘以及那拙劣的潜伏本领,怎能瞒得过?只因他们不屑于王兴的存在和难舍激情澎湃、酣畅淋漓的鱼水之欢,所以直到此时才把王兴叫了出来。
王兴试图以他拙劣的掩饰技巧来证明这是巧合的偶遇,以便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无疑于掩耳盗铃,更暴露了他的偷窥行径。
但,他还是故作镇定,躬身说道:“属下王兴,参见林副堂主,不知副堂主有何吩咐?但有所命,属下无不尽心竭力去办。”他铁塔般的身躯摇摇欲坠,额头上暴起了一层豆大的汗珠。他以为林青尘会羞恼大怒,心中怕到了极点,惶恐地抬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这神情动作显得他那真心实意的话语有些做作。
林青尘好像并未羞恼。他那血气方刚之躯好像也并不像看到的那样威猛不知疲倦,好像也不是如冷月晕所说的那样没完没了,没个够。他慵懒地起身,陶醉地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如释重负般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温和地笑道:“刚才你都看到了?听到了?”
此时,王兴充分表现了一个称职下属应有的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