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随奶奶、母亲、婶母、姐姐等人回房,伤心一阵,劝慰安抚一阵,断续简短地述说了自己几年的情状,方出来招呼在浩然堂用茶的林天鸿。
二人正要向书房走去,忽见前面有蓬头垢面、痴痴呆呆的一人走了过来。
崔成一惊,喊道:“薛叔叔,你怎么了?”
薛刚面上一阵抽搐,却不答话,目光涣散,一片浑浊,咧嘴一笑,唇角扯下了一坨口水,口中念念有词:“薛叔叔,你是薛叔叔!嘿嘿······我不认识你。酒,酒,我要酒。”举起手中的葫芦喝了一口,却淋了胸前一大片,然后拖着脚走开了。
“薛叔叔,薛叔叔!我是崔成啊!你怎么会不认识我了?”崔成追着问话。
薛刚不答,置若罔闻。
冯跃走过来,说道:“公子别理他了,这人完了,疯了。”
崔成又是一惊,问道:“疯了?怎么回事?”
冯跃说道:“大庄主遇害那晚,薛刚受了重伤昏死过去。醒来就成了这个样子,谁也不认识了,只认得酒。二庄主念他以前劳苦功高,又看他不吵不闹还算安静,也便留他在府中没赶出去。”
“什么?赶出去?”林天鸿忍不住插言。
冯跃继续说道:“这不是没赶嘛!剩饭剩菜也尽够他吃的了,还有酒,尽着他喝,柴房草堆随便他睡,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若是真把他赶出去,指定活不过三天两日的。”
“这······这······”他们竟给往日飞龙镖局的副总镖头吃剩饭睡草堆?真是人走茶凉啊!林天鸿目瞪口呆,感到耸人听闻,心中不禁为薛刚鸣不平。
抬眼望去时,似乎觉得薛刚左摇右摆的蓬头突然稳住了,有一缕坚毅冷冽的目光射来。即尔,他又返呆傻的神态,蹲在地上捡起树叶大嚼,津津有味,口水溢流,嘻哈哈地说道:“好吃,好吃!”
崔成冲过去夺掉薛刚手中的枯叶,用手擦他下巴上的污沫,虎目含泪,说道:“薛叔叔,这不能吃,走,我们去吃好吃的。”他扶薛刚起身。
薛刚“哇哇”大叫着嚷道:“你是谁?不去,我不去!坏人要杀我,你是坏人,你不要杀我······”他猛地挣脱崔成的手,叫喊着,跌跌撞撞地跑了,临近廊角转弯不及撞到了墙上,又滚到地上,爬着脱离了崔成的视线。
崔成心中痛惜,上前喝道:“冯叔叔,这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对薛叔叔呢?他都这样了,怎不找个人伺候着点?”
冯跃说道:“伺候?又脏又臭,谁去伺候?现下府上那么多事,谁顾得上他?行了公子,他是那晚吓破了胆子,成了废人,你也别再怜惜他了。你先和林公子去休息会儿,我去安排一下。”说完,转身走开了。
崔成对府中如此对待薛刚愤恨不平,感觉这样的事实在羞于见人,惭愧说道:“府里乱成这样,让大哥见笑了。”
对此,林天鸿不能否认,但自己终是外人,也不好评论什么,颓然摇头,随崔成去书房了。
用饭、喝茶、闲话一阵、慨叹一阵,崔成又进进出出地问询杂乱的事务。
晚上,林天鸿正坐在床上运功,崔成突然推门走了进来,气呼呼地向椅子上一坐,说道:“我爹这一走,二叔方寸大乱,府里上下弄的乱七八糟,竟然连商铺里的生意也依仗起白莲教了,真实岂有此理!真不知道林青尘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他捶手叹气,沮丧不已。
“迷魂药!”林天鸿一怔,跳下床来,说道:“看起来这事大有蹊跷!”说着,他抱臂踱步,思忖一阵,又说道:“大老爷武功远比二老爷和青尘为高,为何他二人能轻易杀死刺客,而大老爷却被害了呢?傅雷是那晚刺客之首,我见识过他的武功,并不比二老爷和青尘高明,就算倚多为胜,也未必就能杀的了大老爷。难道大老爷也是事先遭到了算计?”
崔成说道:“你是说我爹也事先中了毒?”
林天鸿不答,蹙眉思忖,来回踱步,点头又摇头,自语说道:“谁会对大老爷下毒呢?他?不会吧!可是······”
崔成说道:“你到底想到了什么?不要走来走去的。”
林天鸿说道:“当年我们在青尘家住的那晚,你曾向他说起过家中情况。”
崔成说道:“对啊!青尘在府中逗留了十几日,为何不说明与我是旧识?难道是他早有企图?难道是他对我爹下毒······”他顿然惊住了。
林天鸿说道:“这我也不敢断定,但想那神农帮左冠楚是用药行家,仙草堂的‘酥骨软筋散’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