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微一时也愣住,接过那杯酒喝了一口,小小一口,红酒味道甘甜,入口醇厚,滑过咽喉,像一缕凉幽幽的蓝火。
她其实较少饮酒,酒量约等于无,这一口下去仍然觉得辣喉,眯着眼抿住唇,整张小脸都皱成巴掌,眼泪也辣出来,张开小嘴呵气,“好难喝。”
众人起哄:“这是赵女士法玛庄园产的酒,也就你敢说难喝。”
美人一颦一笑艳惊四座,皱一皱眉头都让人揪心。
没人真敢灌她酒,一为怜香惜玉,二来忌惮郁诚,也就是热闹起来哄着玩儿,趁酒意开老板的玩笑,言行间很有分寸。
郁诚接过她手中酒杯,“别喝这个,我让人给你烫了桂花酿,那个好入口。”
众人闹哄哄的,他还是老样子,端正坐着,手指捏着杯酒晃一晃,递往唇边浅浅抿一口,也不说话,面上一丝表情也无。
分明已被人误会,他不解释,好像还挺享受。
美微急了,“不是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是我哥哥。”
“噢——哥哥啊——”众人越发阴阳怪气,“知道了,他是你哥哥。”
她又说,“我是她妹妹。”
立刻就有嘴快的接话,“什么哥哥妹妹,郁总,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妹妹啊,怎么不早说,兄弟我也认识不少,下回带来先给你挑。”
郁诚抬眼,“明年山区乡野项目开发,派你去开荒?”
那人摆手,“老板,您饶我一回。”
美微还要解释,郁诚垂眼看她,使了个眼色。
她恍惚又明白过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被人误会事小,被父母知道了事大,思来想去还是闭嘴。
爸妈本来就不喜欢她,严禁她与驭丰沾边,这两天父母对她不理不睬,就能明白其中的立场和态度。
她不想再惹父母不痛快,尽量降低存在感。
这时烫好的桂花酿送来,郁诚倒一杯喂给她,“尝尝。”
美微喝一口,很甜,是温热的,带有淡淡桂花香,喝下去通身温暖舒畅,驱散冬日里的凉意,很好喝。
一口怎么够,她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一而再再而三,酒真能消愁。
这一桌菜式更换过,比外间的商务接待更用心,菜是精心烹调的家常小菜,酒是青梅煮过的绍兴陈酿,清甜暖身又不醉人,一点点入了喉,酒香似家乡,游过五脏六腑将她渗透,脚落了地,心生了根,人也慢慢踏实下来。
剩下的时间,便微微眯着眼,红着脸,看其他人说说笑笑,她只顾着自斟自饮,慢慢喝完一壶小酒。
酒的度数浅,原是不醉人的,但到了她身上,好像醉了七分,小脸蛋红扑扑,眼神迷离放空,人像没骨头般往一边歪,不声不响的乖模样。
郁诚任她靠着,揽住腰让她坐稳,“先送你回去。”
她点点头,又看着桌上那些人,“我自己能行,你还没忙完呢。”作势要起来。
郁诚将人揽进怀里,附在她耳边问,“自己能走吗?”
男人的胸膛宽厚温热,臂弯强壮有力,像最安全的港湾,热气喷洒在耳畔雪颈,一呼一吸间带有雪松香气,还有淡淡的酒香,催动她五感的怦然,一切感官知觉都变得无比敏感,浑身肌肤像被傍晚烟霞笼罩,滚烫又刺痒,她几乎不能呼吸,呆滞点头。
他轻轻笑,“回去脱光了等我。”
“啊?”她脸红透。
他又笑,“想什么呢?院子里那池温泉不错,你先泡着,我晚点儿回。”
她扬起手,一巴掌拍到他胸口,娇嗔道:“你讨厌死了。”
当然讨厌了,这是什么哥哥,尽说些不三不四的话逗她。
真不知羞。
她凶巴巴瞪过去。
巴掌虚软无力,语调娇柔得过分,乌溜溜的眼仁水汪汪的。
可不就是个金屋藏娇的小美人儿。
郁诚心中腾起一把火,喉头发干,真想一把揉碎了她,仍抿住薄唇克制着,换到清俊斯文面孔上,不过是唇角噙笑,握住她的小手捂在胸前,眸中满溢柔情蜜意,“还挺凶。”
众人哪见过老板这痴狂模样,一起疯了:嗷嗷嗷——
郁诚道一句告辞,弯腰将人扛上肩,手臂托住她的臀,另一手扶住她后背,让她脑袋搭在他颈窝里,抱孩子那么抱着将人送回去。
别墅院里高墙厚雪,茂密绿植将院子周围遮得密不透风,就顶上一方小小天地,幽兰色,挂一弯皎洁的月,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