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突然伸出数十只手,粗短的五指,黝黑粗糙的皮肤,还有那手上淡黄浆白的液体,散发出腥臭气味。
里头红粉灯光闪烁,场面十分淫乱。
数十男男女女只穿一件上衣,下半身全裸,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磕了药,所有人疯疯癫癫,满屋子乱转上下起伏,有男男的,有男女的,有一对一的,有一对多的,下身贴着下身疯了般交媾,不等几下又换一轮上,发出各种怪叫。
美微和周婉都被里头的景象惊呆,只是很短的一瞬,那肮脏的手,面目扭曲的男人要冲过来了。
忽然后背肩头大力带过,美微被卷入熟悉的怀抱,强壮的手臂牢牢禁锢住她。
郁诚侧过身挡住她的视线,大掌抚上她后脑,将她的脸按在自己胸膛,另一手抓住周婉胳膊往身后一推,电光火石间让两个女人脱离险境。
那门内男人身材五短,猛地扑过来。
郁诚人高腿长,健硕有力,一脚狠狠将人踹出去,顺手抄起服务生手上一瓶红酒,待那人再次冲过来时,扬手,挥落,重击,酒瓶准确砸向那人后脑,砰一声脆响,那人爆头倒地。
玻璃四溅,酒液飞洒,掺杂着鲜血,走廊地毯墙面全染红了。
郁诚往那人脑袋猛踢一脚,将人踢翻身,抬脚踩上那人脖子,皮鞋尖狠狠碾下去,没有半点声息。
他眼里窜着火,熊熊燃烧,又冷得没有温度,唇角紧绷,眼尾扬起,额角青筋突突跳动。
周围的人自动退开,走廊一片死寂,弥漫浓重血腥气。
郁诚一向温文尔雅,待人宽和,这种暴戾从来没有在他脸上出现过。
美微浑身一颤,他已收敛神色,扔了手上半截酒瓶,捂住她后脑按进颈窝,下巴轻轻蹭她侧脸,柔声问,“吓着了?”
在场几人全说不出话。
陈仪白立刻带人封锁现场,将人抬走去救治,关上那张门又派人守住,回头小声说:“哥,你知不知道今天打的这位是谁?”
服务生递上热帕子。
郁诚没说话,接了帕子先捂妹妹脸上,烫一烫她的额头脸颊,让她好受些,等她喘过两口气,又问,“好些没。”
她的后背紧绷僵直,雪颈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温热手掌覆上去,打着圈儿慢慢抚摸。
过了好一会儿,她脸颊贴住他的脖颈肌肤轻蹭,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力量,埋在他颈窝的小脑袋慢慢点了点,双手不自觉环住他的腰,整个人都软在他身上,又娇娇地嘤咛一声。
这声音又娇又柔,掌中的腰肢又软又嫩,鼻尖轻嗅又香又甜,若是在床上……
他心猿意马,半垂下眼睫,慢条斯理拿帕子擦手,随手扔服务生端着的托盘里。
陈仪白面色焦灼,瞥一眼旁边吓傻的白曼,“这是赵桃组的局,说是替赵女士走动关系,我也没想到这么乱呀。”
赵玲玲如今洁身自好,脏事总要有人做,推了赵桃出来当替死鬼,没想到还是个忠心有手段的,肋骨断了躺在医院,还能指使白曼代劳。
需要走动的关系无非是相关人士,不是为权就是为钱,这类人最怕什么?
当然是把柄。
郁诚鄙夷地笑了一下,给他一个眼神,“你手里的东西够用了。”
陈仪白吞下半句话,“行,我去善后。”
他亲自监督人换地毯撕墙纸,不过片刻间现场处理得干干净净,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白曼张大嘴,面若死灰,震惊地盯着郁诚。
郁诚站在原地,抬手捂住妹妹的耳朵,眼神冰冷看向白曼,声音却放得很轻,他问,“你知道背叛是什么下场?”
“不,不,不是我,郁总,我本来要提前和你汇报的,但今天真是没来得及,我也是刚刚才来。”
“我不是要听解释。”
“郁总,我错了。”白曼双手合十,就差原地跪下。
郁诚:“周婉,你说。”
周婉也没有添油加醋,十分平静地叙述完整件事,就像是做日常工作简报,最后面色歉疚,说,“这事不怪小美,她是为我,是我没看好她。”
郁诚唇角牵起细小弧度,仿佛只要听见某个名字,便能牵动心中柔情,这柔情一闪而逝,再抬眼又冰冷阴鸷,直直看向白曼,嘲讽道,“我给你钱,你得有用啊。”
白曼的手在墙上抓了抓,忽然扑通跪下,满脸泪水融了完美的妆容,显得凄艳,“郁总,我错了,您饶我一回,我保证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