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七过后,摆在灵堂里的棺木就被抬到村子西边的坟地安葬,堂屋中的灵堂也被拆掉了,又恢复到往日的模样。
宿臻从楼上走下来,家里只剩下他一个。
毕竟现在还不是假期,学生们都还是要上课的,宿姜今年初二,加上这七天,他已经一连请了小半个月的假,功课都落下许多,这不宿爷爷的头七一过,宿妈妈就催着宿爸爸把他们送到市里去,落下的功课要重新补起来,再不能继续留在村里无所事事了。
楼梯口贴着张便利贴。
“我送你妈还有宿姜去市里,明天再回来,冰箱里还有菜,你自己看着弄。”
一看就知道这便利贴是宿爸爸留下的,宿臻撕下便利贴,随手揉成一团,丢到角落的垃圾桶里。
家里没人也挺好的,刚好有个安静的环境,让他考虑一下昨天晚上的梦。
他不是学心理学的,却也听人说过,梦境是一个人内心的映射。
昨夜的梦里,先后出来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始至终都没有露出脸的黑影,个是宛若真人的老爷子,前面那一个从一出现呢就想要拉他一起下地府,另一个倒是有人情味的多,说的话也仿佛都是老爷子可能会说的话。
可是,宿臻还是分不清,谁是他心中的映射,谁在是真实存在的爷爷,又或者两个都不是真人。
堂屋的桌子上还放着昨天宴席上剩的白酒,小瓶的还没有开封,宿臻拿起酒瓶,又放了下去,转道走向楼梯口的杂物间,从里面拿出两瓶啤酒。以前小的时候,爷爷不许他喝酒,说什么小孩子喝酒会变成小傻子,后来长大了,又因为不喜欢酒的味道,而滴酒不沾,当然酒量差也是不喝酒的原因之一。
就他这样的,如果真的动了桌上的白酒,怕不是一杯就倒,所以说,还是量力而行的好。
空腹喝酒的感觉说不上好,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滑入腹中,一下子就将起床后的沉闷冲的烟消云散。
拎着酒瓶,宿臻想着,昨天是老爷子的头七,不都说头七夜还魂夜,老爷子给他托梦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有时候科学不能安慰人心,反而是神神鬼鬼更能让人心安,不管那个梦是否有特别的映射,他现在只想把它当做是老爷子的托梦。
老爷子说的那段什么珍惜自己的话,听上去有些像是他在老爷子朋友圈里看到的鸡汤文,宿臻把那些话翻过来覆过去的想,也没想出什么特别的,反倒是他梦醒之前,老爷子最后说的一句话,很像是内藏玄机的样子。
西桥村的传闻?
这句话他好像在别的什么地方也听说过,要不要去村里面打听一下呢?
“哥,你在做什么呀?”
屋外,宿雪看着紧闭的大门,想着今天早上在村口看到宿姜一行人,明明宿臻没有和他们一起,宿姜不也说了宿臻还在家么?
怎么她现在过来找人却得了个闭门羹?
这一点也不科学!
打了个嗝,一股子酒气迎面而来,宿臻低头望着脚边的啤酒瓶,虽然他一开始是打算喝两瓶排解一下郁闷的心情,但是喝的时候他没注意,想到旁的事情去了,一喝就没停下来,现在头有些晕不说,地上还堆了好几个啤酒瓶,还有一瓶喝了一半的白酒瓶儿。250毫升的赠品装,也不知道是怎么混到啤酒瓶一堆,然后被他喝了下去。又伸手撸了把头发,他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不太适合出门招呼人。
不止是没看到宿臻,宿雪连宿臻家的那条大黑狗都没看到。
篱笆墙上的大门是关着的,但没有锁上,透过篱笆墙可以看见堂屋的不锈钢大门也是关着的,外墙上还有之前装饰灵堂留下来的白色纸条,院子里的泥土地上满满都是鞭炮爆炸之后的余烬,整个房子都安静的不像话,仿佛这里的所有活力都跟随那个已经离开的老人一起离开了。
对亡者始终抱有敬畏之心,但不肯承认自己是怕鬼的宿雪,在门口来回徘徊着,偶尔小小声的喊一句,“哥,你在家吗?”
讲道理,鬼魂什么的,真的是超级可怕的。
宿雪抱紧怕怕的自己,有些期待门会被打开,又有些害怕门会被打开。
说话的人不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什么问题,但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和两扇门,起码屋里的宿臻听着声音就觉得小姑娘怕不是快要哭出来了,而且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哭腔越来越明显,还一直在打着颤。
宿臻抓抓头发,用脚把酒瓶踢到角落里,等会儿再来收拾,打开门同篱笆墙外的宿雪对望着,“嗯?不是该上课了么?你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