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探过身,理了理小姑娘的头发,看得出给小姑娘扎头发的人很不熟练,一个简简单单的小马尾,也被弄出许多碎发出来,乱糟糟的,全凭着小姑娘自身的颜值给她拉分。
“她是我的女儿,今年六岁,从一出生就不会哭也不会笑,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医生说,她这是得了一种叫做自闭症的病,所以才会不理人。”
“本来她年纪到了,我和她妈妈准备送她去学校的,就是那种特殊学校,里面的孩子都和她是一样的。可前阵子新闻上总在说老师欺负小孩的事,别人家的小孩被人欺负了,回家来还能哭几声,可我闺女连哭都不会哭,我们做家长的放心不下孩子,就自己在家带孩子了。”
司机先生停车的地方是个空地,旁边还有许多面包车停在那儿拉客,也不会有人过来赶人。
他说到自己的孩子,眼中总是带着难过与愧疚的。
“她妈妈最近生病了,现在在住院,没有时间照顾她,不管是把她放在家里,还是放在医院里,我都不是很放心,身边也没有其他可以托付孩子的人,只好把她带在车上,希望你们不要太介意。”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宿臻听了司机先生的解释,脸上的表情好了很多。
明知孩子会受苦,却还眼睁睁看着孩子受苦,和被迫让孩子受苦,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司机先生回头笑了笑,他的络腮胡也没有刮,现在一笑就给人一种血盆大口的错觉。
“现在科学技术那么发达,以前许多不能治的病现在都可以治了,说不定哪天自闭症也可以治了呢!”
司机先生看得开,实际上要不是先前载的那位乘客在绕了大半个城区之后,还以前面坐了个小孩为由,不肯出车费。他前面也不会想那么多。
后座的两个小伙子听他说话,都很认真,态度也很好。
和他先前载的那位乘客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你们准备去哪里,说个地儿,我带你们走个近道,不是我吹,我在朔溪开了七八年的车,闭着眼睛都能给你们找出一条近路来。”
对于出租车司机来说,不绕远路,还愿意带你走近道,真的就很对得起人了。
宿臻张张嘴,又扭头看向了贺知舟。
路线规划什么的,并不是由他来负责的呀!
贺知舟打开了手机上自带的地图软件,上面显示他们的所在地点,放大后还能看到周围的商家,但看不出朔溪的范围到底有多少。
一路放大到缩小,最后国家地图都出来了,他都还没有想好该往哪里走。
贺知舟按下了关机键,手机屏幕顺理成章的黑屏了,他自然的看向前方等着答案的司机先生:“要不你带着我们绕着朔溪转上两圈吧!”
既然连个准确地点都不知道,那干脆就来个大清扫。
在青岁可能经过的每一条路上都转上一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再怎么说,他也是青岁看着长大的,对青岁身上的妖力稍微辨别一下,还是很容易就能认出来的。
只不过他说话的时机有些巧。
如果刚上车他就这么说了,或许也不会让人想到别的地方去。
但这不是司机先生刚说完自身的悲惨经历么!
贺知舟在司机先生说过之后,再说出这样的话,很容易让人误解成他是因为同情司机先生的遭遇,才会刻意用让司机带他们环城的方式,给予司机先生一些金钱方面的资助。
司机先生的脑洞本来是没有那么大的,但因为在此之前,有人做过类似的事,所以他很快就往着那个方面想了。
“你们不用这样刻意的去绕远路的,我们家的情况虽然特殊了些,但家里人都活的好好的,也不用担心生死别离,你们要去什么地方可以直说的,不用特地为了我们,耽误了你们的时间。”
别人愿意帮忙,是别人的好心好意。
但他却不能就这样不问缘由的直接接受了。
谁家的钱不是辛苦赚来的,就算他家的情况确实是特殊,可这只是他自家的事,别人又不欠他的,他无功无过的,怎么能平白拿了人家的钱呢!
真要是接了这些钱,他的良心一辈子都不会安的。
贺知舟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司机先生的意思来。
他也不能说司机先生在自作多情。
那得多尴尬。
而且他潜意识里也有那么一点意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