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臻对人际交往是真的很不在行。
大多数时候,他充当的都只是倾听别人说话的那个角色,自己主动开口说话的机会都很少。
也就是和贺知舟在一起之后,他的话才渐渐变得多了起来。
那也只是在贺知舟不主动出面的情况,才会由他打头阵。
有些东西,他心里是懂得。
但说出来的话,总是会变成另一个意思。
小区楼下的花坛边,几个七八岁左右的小朋友,拿着小水桶和小铲子,在那里挖土玩,明明身上弄得脏兮兮的,可一个个的却笑得很开心。
小朋友们的快乐总是很单纯的。
不像是长大后的人,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变得不开心。
贺知舟低下头,从青年的领口间能看到他身上的白色绷带在蠢蠢欲动。
他不明白刚才的事情有什么值得失落的。
宿臻说的话或许不好听,但也不是不符合逻辑,抛开情感的束缚,从最基本的方面出发,也不是不可以的吗?
为什么要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呢?
“你真的这样认为吗?”宿臻抬起头,墨色的眸子中像是凭空多出了一道亮光。
贺知舟把人抱在了怀里,安慰道:“我一直觉得宿臻就是最好的,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情,都是最好的那一个,所以不要再妄自菲薄,也不要再一直认为自己很失败,好吗?”
也许在外人眼中,你有诸多的缺点。
但在我的眼里,你是天下独一无二的好,谁也比不上你的那种。
很多时候,人们在乎的不是对方做了什么,而是对方说了些什么。
被男朋友安慰好的宿臻表情没那么丧了,乖巧的任由男朋友把他带回了宾馆。
等着来自杜家的答复。
杜满金从厨房出来,看到琳琅又在和阳台上的猫对视,而客厅里只有他媳妇坐在沙发上,另外两个来他家做客的客人已经不见踪影。
“他们已经走了吗?”
杜满金一边说一边脱下小碎花的围裙,“我刚才忘记跟你说了,他们今天来把上次送走的那面的铜镜又给了琳琅,琳琅把镜子藏到怀里去,都不肯再让我碰了,我一靠近她,她就要哭不哭的,也不知道是学好了还是学坏了。”
“你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做学坏了,琳琅那么乖,你怎么能说出那种话!”
本来一门心思想着要不要相信宿臻他们说的话,准备等杜满金出来再和他好好商量,谁知人一出来,就没句好话,还说什么琳琅学坏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在怪她没有教好琳琅咯!
向芸:怒气值+……
日常在惹怒老婆的边缘徘徊,杜满金已经习惯了。
坐到沙发上,把媳妇抱在怀里,像大狗狗似的在媳妇肩膀蹭了又蹭,每次只要他这样做,媳妇就会拍拍他的脑袋,说不跟他一般见识。
不过今天的效果不怎么好。
因为媳妇差点把他头上的毛给撸秃了。
杜满金:茫然失措中……
并不知道在他们走之后,杜家夫妻俩还差点闹腾起来。
宿臻回到宾馆的心情还是有些低落,贺知舟对他这个样子也没办法。
又过了两天,向芸打电话来了。
纵然她仍旧是不放心让琳琅离开他们的视线,但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唯一能救治女儿的机会就这样错失掉。
人说富贵险中求。
虽然这种话放在这里不是那么的恰当,但归根结底都是一样的事情。
去往旧城的公路两旁,白色的路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挂上了一盏盏的灯笼,里面没有放蜡烛,只是用来做装饰品的那种灯笼。在路灯柱子的三分之二处多出了个横杆,然后一左一右的挂上了三盏红灯笼,在白色的路灯柱子的映衬下,还是很喜庆的。
琳琅乖乖的让宿臻帮她系好安全带,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宿臻看,一点也不像是自闭症儿童了。
两只白嫩嫩的小爪子紧紧的扣在铜镜的边缘,一刻也不肯放开。
宿臻安顿好琳琅后,贴到贺知舟的身边,对着他的耳朵轻声问道:“你说琳琅和青岁到底是什么关系?”
青年眼中充满八卦的色彩。
贺知舟叹了一口气,前两天还心情低落着呢!
现在就又开始闹腾起来了。
不管怎么说闹腾也比那种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