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兄,里面请,兄弟为你备了些薄酒,为你接风。”贾玭拱手施礼道。
“贾相公客气了,留嗣实不敢当啊。”陈留嗣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应付道。
“哈哈,年兄,你我二人就不必如此客气了罢。”贾玭见陈留嗣神色有些阴晴不定的,于是说道:“年兄不必如此忧心了罢,胜败乃是兵家之常事也,年兄不是已将大半钦州兵带入了邕州城了吗?这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况且敌众我寡的,损失些人马也是在所难免的,年兄就不必太在意了,年兄此举已经激发了我邕州守军的士气了,此后援军必会源源不断的到来,你我再坚持一段时间,必让那些叛军碰个头破血流,大败而归。”
贾玭还以为陈留嗣打了败仗而垂头丧气的。
头破血流,大败而归?陈留嗣心中暗暗苦恼,宋军才是破血流,大败而归罢?
贾玭等邕州官员根本不知道所有宋军援军已被赵忠信全部歼灭了,陈留嗣心中暗道,自己带来的一千多宋军还押在黑旗军军营之中,并且脖子上已经架上了屠刀。
陈留嗣也不想为赵忠信做事,也不想带着这些假冒宋军的黑旗军进城,陈留嗣甚至想当场反悔,当场拿下这些假冒宋军。
可陈留嗣这么干的话,不但留在黑旗军的一千余自己手下全部要被斩首,自己也可能被站在自己身边扮做护卫的黑旗军甲士当场斩杀。
就算自己侥幸不死逃脱,可陈留嗣也看到了黑旗军的强大军力,那一排排的天狼炮,那一架架的攻城车与云梯,还有那些彪悍的黑旗军,攻破此城是早晚的事,到那个时候,到了城破之时,自己肯定是凶多吉少,估计砍头都是轻的,非被千刀万剐不可。
哎,怪只怪自己那几个妻妾连个蛋都不生,直到现在自己仍是无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自己真的死了,陈家真的要绝后了,要不然的话就拼了这条命又如何?
古人云,一诺千金,我陈留嗣既然答应了赵忠信,就遵守承诺罢,陈留嗣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
不过不久以后,陈留嗣成了第一个投靠赵忠信的文臣,成了赵忠信的从龙之臣之后,陈留嗣感叹当时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正确。
“呵呵,年兄的兵马真是兵强马壮啊。”贾玭看着“护卫”着陈留嗣的上百名身强力壮的彪悍武士感叹道。
陈留嗣苦笑着转身对这些武士说道:“你们都退下,来十人随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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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可愿随吾死战?”裴猛全身披挂坐在家中大堂之中沉声问道,手中一只长柄带着尖锐顶刺的金瓜杵在地上。
在陈留嗣的人马进城之后,裴猛越想越不对劲,于是裴猛特别的留意了陈留嗣的人马。
这些人马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蓬头垢面,衣物脏乱,浑身都是污泥,湿漉漉的,一副狼狈不堪的败兵模样,可裴猛细细观察后发现这些人个个都是身强力壮的,露出的胳膊也是肌肉虬扎,进城之后均是低头走路,但时不时抬头看人时会露出一丝精光,而且这支人马非常守律,号令统一,举手投足之间显示出了这些人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强悍之师。
这些人肯定不对劲,宋军乡兵、厢兵之中何时有这么多的剽悍之士?邕州附近何时有如此强悍的百战之师?邕州没有,广南西路没有,甚至整个南宋都找不出看起来如此强悍的队伍。
虽然裴猛发现了异常,甚至裴猛也提醒过了自己的上官们,但根本没什么用,甚至被他们讥笑裴猛嫉贤妒能。
文人掌军,裴猛虽是邕州兵马都副总管,可裴猛根本调动不了邕州的一兵一卒。
于是裴猛无可奈何之下回家召集了自己家中数十名家丁,准备与敌死战。
“我等愿追随老爷杀敌。”众家丁纷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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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兄,本官以此杯水酒以谢年兄不辞辛劳,与敌苦战,率宾州军来助我守邕州城,年兄之大功吾必上奏朝廷,以彰显年兄的耿耿忠心,年兄,请。”贾玭端起一杯酒道。
张文晨两日前被惊吓过度,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于是喝了两杯酒就退席回府歇息了,此次饮宴就由贾玭主持。
贾玭为主,陈留嗣为客,邕州城一些文武官员作陪。
“贾相公客气了,这是下官义不容辞之事,贾相公请。”陈留嗣说罢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酒根本不是什么烈酒,味道也还不错,可陈留嗣喝下肚就跟喝药石一样,苦不堪言。
“呵呵,年兄。”贾玭见陈留嗣仍是闷闷不乐的,于是说